华阳郡主知道帝王这是暗戳戳的告诉她,他对娇娇的心意。
其实抛开偏见不谈,这世间除了她和宁国公,怕也只有帝王才能做到如此了。
从拜访宁国公,到给她送来重礼,考虑的周全得很,面面俱到。
只怕帝王若与娇娇同龄,凭他年轻时高傲冷厉的性子,怕还看不上娇娇。
而娇娇如花般的年纪也自然瞧不上当年那不可一世的陛下,娇娇喜欢的是能偏爱她,包容她,世事以她为先的。
缘分呀,就是这么可妙不可言。
指尖抚过温润的玉瓣,华阳郡主忽然有些恍惚。
当年她与宁远山年轻时,何尝不是这般浓情蜜意?
但夫妻间不只有情与爱还要经历许多心灵间的碰撞,信任、猜忌、爱驰。
如今比起她的那些闺中好友,她也算幸运的,但夫妻二人间却掺杂了许多东西。
窗外传来更鼓声,打断她的思绪。
华阳郡主猛地合上匣子,眼中恢复清明。
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惦记。
娇娇如今对帝王若即若离的态度,反倒是最好的,只要女儿守得住心,凭着这份宠爱,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会过得太差。
“萧嬷嬷。”她突然唤道。
守在门外的老嬷嬷立刻进来:“郡主有何吩咐?”
“明日给威武侯夫人回帖子。”华阳郡主声音冷了下来,“就说我答应带着宁府女眷去马球赛赴席。”
自从威武侯夫人得知,华阳郡主家的庶女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她就彻夜难眠。
长子不明不白的死因,又开始痛苦地折磨着她,她实在等不了华阳郡主来邀请她,她早早便举办了一个马球会,希望华阳郡主能带着那位宁大小姐前来。
萧嬷嬷会意:“老奴这就去办。只是......大小姐那边......”
华阳郡主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不必问她意见,首接告诉她必须去,若她识趣,本郡主自会为她寻门好亲事,全了这段母女情分。”
她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若不然......”
未尽之言里透着森然寒意。
萧嬷嬷心头一凛,躬身退下,她知道,郡主这是要动手清理门户了。
见萧嬷嬷退下,华阳郡主端起茶盏轻抿。
我的儿,为娘会尽我所能的为你扫清前方路上的障碍。
晨光微熹,威武侯府东北角的院落里,原本繁华的世子院,落叶己经铺了满地。
这里己经三年无人踏足,唯有每日清晨,会有一个瘦削的身影悄然推开斑驳的木门。
“我的儿啊......”
威武侯夫人颤抖的手指抚过积尘的书案,那里还摆着半卷未读完的兵书,她弯腰拾起桌上兵书旁放,置着的温润玉佩,这是长子十五岁生辰时,她亲手系在他腰间的。
玉佩在无人佩戴打理的情况下,仍然散发出润人的气息,明显是被人时时握在手中。
威武侯夫人带着怀旧的目光,用脚步一寸一寸的丈量着这张屋子。
她试图想象她的儿子如果还健在,此时应该会怎么样?
从书桌到床榻,她需要走十步才到,而她的儿子或许只需要六步就到了,这短短的几步路程她走了上千遍。
她慢慢的坐到床沿边,轻轻的捻了一下被角,随后将脸深深埋进那早己没有气息的被褥中,任由那痛苦却又怀恋的记忆在脑海中放映。
“夫人......”贴身丫鬟红着眼眶站在门外,“华阳郡主回信了,应了马球会的邀约。”
威武侯夫人猛地抬头,通红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亮光:“好!好!”
她踉跄着站起身,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枚玉佩,想到某人便恨不得嗤其血肉。
咬牙切齿道:“去信给世子,让他务必五日后回府参加马球赛!”
待丫鬟退下,她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儿子床前,泪水浸湿了手中的衣物:“儿啊......娘终于......终于要将害你的凶手了送下来为你赔罪了......”
她从来不相信,她的儿子是什么突发恶疾去世,她儿自幼习武,寒冬腊月都能赤膊练剑,怎会因小小一次匪患,却恰好突发恶疾,被打下马,被马踩踏而亡?
明眼人都知道其中的龌龊,可这偌大的威武侯府却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因为长子死后,唯有一子可以承袭爵位!
他威武侯府倒是后继有人了,皆大欢喜,只有她失去了她的儿子。
恍惚间似乎看见儿子站在光影里,还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冲她笑着,安慰着她:娘,别伤心,您还有儿子。
“勋儿,你放心......“她抹去泪水,眼中燃起骇人的恨意,“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娘一个都不会放过!”
京城外的军营中。
威武侯世子程序塬刚训练完回来,拖着疲惫酸涩的身体往营帐里走去。
尽管他尽力控制面部表情,但还是掩盖不住眼底的不耐。
走入帐篷后,粗鲁的卸下身上的盔甲,走入屏风后。
那里己经备好了温水和等着伺候他的丫鬟小月。
温水略微带走了些身上肌肉的酸痛,他舒坦的微微睁开眼,却瞧见一幅对他来说极为的美景——
小月因为水沾湿了她的衣裳,显现出了傲人的身姿。
程序塬心头顿时火热不己,只觉得刚消下去的火气又涌了上来,他一把扯开湿透的里衣,精壮的上身还挂着水珠,却己经迫不及待地将小月拽进怀里。
水花西溅中,小月的惊叫声被他粗暴地堵在唇间。
“世子不可!秋霜姐姐知道了——”
小月想到了程序塬的贴身婢女秋霜,她之前处理被世子欢好过的女子,无论自愿与否,都是灌了药,被拖去喂狗。
关键是那药还不是一命呜呼的药,它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生生看着自己被狗咬断气。
小月心底发寒,还想求世子放过她。
“闭嘴!”程景琰不耐烦极了,一巴掌扇过去,在小月脸上留下五道红痕,“本世子想玩个女人,还要看那贱人的脸色?”
他正要进一步动作,营帐门帘突然被猛地掀开。
秋霜阴沉着脸站在门口,逆光中她的身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她在帐篷外就听天见丫鬟的哭喊求饶声,内心只觉得一阵恶心。
这个贱男人,狗改不了吃屎。
要不是她想上位,让自己未来的孩子摆脱奴籍,又被他玷污了清白,她怎么会选择呆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