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绞着衣袖,“你先起来,别跪着了。”
见梁煜不动,又小声补充,“我不走。”
“我这样怎么走......”宁书禾扯了扯皱巴巴的中衣,突然意识到什么,“我的衣裳呢?!”
梁煜连忙起身,从屏风上取来一套崭新的衣裙:“让人连夜赶制的,是你喜欢的海棠红。”
宁书禾接过衣服,警惕地看着他:“转过去。”
梁煜乖乖转身,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他唇角不自觉扬起,只觉得他的娇娇真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心软的姑娘。
他只需要稍微哭一哭,她就心疼他了,事情就有了转机。
只是他可得看好她了,让她心软的对象只能是他!
“好了.......”宁书禾的声音响起,梁煜转身,只见一袭海棠红罗裙衬得她肤若凝脂,只是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别扭。
他心头一软,上前想扶她,却被躲开。
“陛下,”宁书禾突然正色道,“昨夜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她想了一下,昨晚的事还是该瞒着。
梁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他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似乎没听清楚,疑惑的问她。
“你说......什么?”
宁书禾别过脸去,似乎有些羞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带:“就是.......我们都忘了吧。”
“忘了?”梁煜的声音陡然提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宁书禾,你是想提上裤子不认人吗?”他的眼圈竟微微泛红,“吃抹干净,解了毒就抛弃我?”
宁书禾被他的用词惊得瞪大眼睛,又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无语地扶额:“陛下,你好歹是个帝王,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
“朕都要被抛弃了,还要什么面子!”梁煜声音更大了,吓得宁书禾一个激灵。
“小声些!”
他这么大声做什么?
这件事很光彩吗?
她慌忙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掌心触到他温热的唇瓣,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梁煜却趁机挣扎起来,看似用力要挣脱,实则故意往她身上靠。
突然,他捂住胸口,一把推翻了桌上的茶盏,整个人歪倒在软榻上。
“砰——”
瓷器碎裂声中,高无庸慌忙推门而入:“陛下!”
见到梁煜面色苍白地倒在榻上,这位高总管立刻转身喊道:“快传太医!”
宁书禾愣在原地,看着梁煜痛苦蹙眉的模样,吓了一跳,他要是出问题了,她可担不起,谋害帝王的罪名!
她顾不得方才的争执,急忙上前拉住梁煜的衣袖:“你.......你怎么了?”
梁煜拂开她的手,别过脸去,声音虚弱却倔强:“既然你不想与朕扯上关系......就别管朕了.......”
高无庸在一旁适时插话,为自己主子解释前因后果:“宁二小姐有所不知,陛下昨夜急着为您解毒,连驱寒汤都没喝足,在冰水里泡了足足半个时辰!”
他瞥见宁书禾脸上浮现的愧疚,知道目的己达到,躬身退下,“老奴去看看太医到了没。”
殿门轻轻合上,室内重归寂静。
宁书禾站在榻前,看着梁煜苍白的侧脸,内心天人交战。
终于,她咬了咬唇,绞着裙角挪到榻边,指尖刚碰到梁煜衣袖,就被他拂开。
“那个.......”她伸手轻轻拉了拉梁煜的衣袖。
“既不想与朕有瓜葛,”梁煜背对着她,他突如其来的倔犟了起来,声音闷闷的。
“就别管朕了。”
宁书禾咬住下唇,见他抿唇,沉着脸,他的肌肤冰凉得不正常,脸色确实也有些白,不想装的。
犹豫再三,她终于挨着榻边坐下,轻轻拽了拽梁煜的袖子。
没反应。
她锲而不舍,又拽了拽。
“.......做什么?”梁煜依旧不转身,语气却软了几分。
“那,要不我们先试试?”宁书禾说完就后悔了,这算什么提议?
梁煜肩膀几不可察地一僵,缓缓转过来时,眼中闪着细碎的光,见她还有些不愿意,却又强自压抑。
“算了,别委屈你。”
见他这般,宁书禾反倒坚定起来:“也不算委屈,毕竟你也救了我,就当我报答你了。”
她低头玩着衣带,就是不看他,“若处不来就各自安好。”
顿了顿,“当然,就算没成,我们也两清了,你若不愿.......”
“朕愿意!”还未待宁书禾说完,梁煜猛地坐起,生怕宁书禾改变主意。
宁书禾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抖,狐疑地打量他:“你......刚才是装的?”
见她狐疑的目光,梁煜立刻肩膀一塌,虚弱地咳嗽两声:“朕这是......回光返照。”
宁书禾:“......”
嗯?回光返照是这么用的吗?
“那就试试。”梁煜趁机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腕间轻轻。
“但有个条件。”
“什么?”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宁书禾抢先道,“尤其我父母。”
梁煜眼神一暗,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那.......朕何时能见你?”
“一月一次?”
梁煜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活像被抢了骨头的大狗。
宁书禾无奈:“半月一次?”
“五日!”梁煜讨价还价,见她犹豫,又可怜巴巴地补充,“朕泡冰水可能落下的咳疾,要喝许久的药。”
“不行,十日,不能再多了。”宁书禾坚持。
梁煜垂下头,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不情不愿的答应,“好吧。”
却在宁书禾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勾起唇角。
宁书禾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她转身欲走,却被梁煜拉住手腕。回头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像小狗似的。
“朕送给你的手镯,你在半月后的及笄礼上带上,好吗?”他压低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不许拒绝。”
宁书禾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点头,抽出手快步离去。
首到走出宫门,她才后知后觉感到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PS:因为是架空,所以我改了一下,设定的是,女子及笄是1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