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着手指数起来,“还得让厨房准备爹爹爱吃的龙井虾仁,得早日让人提前一日让人去庄子上捕捉呢,不然就不新鲜了。”
看着女儿雀跃的样子,华阳郡主喜半掺忧。
若是可以,她多希望女儿永远不必面对那些肮脏的权谋算计。
可偏偏女儿居然和陛下有缘。
“你父亲可是想你想得紧。”华阳郡主柔声道,“信里十句有八句都在问他的'小娇娇'如何了,这次他会在京城待个半年陪你过完及笄礼,我的儿也到年纪该嫁人了,我和你父亲会亲自送你出嫁。”
宁书禾红着脸嘟囔:“真是的,人家马上都及笄了,爹爹还这么叫我......”
华阳郡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在爹娘眼里,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娇娇。”
五日后,清晨。
宁国公府早己忙作一团。
“雪盏,我的珍珠耳坠呢?就是爹爹上回从南海带回来的那对!”
宁书禾在妆台前左顾右盼,小脸因兴奋而泛着红晕。
“小姐别急,在这儿呢。”雪盏笑着捧出锦盒,“奴婢早就备好了,知道您今日定要戴这个。”
宁书禾迫不及待地戴上耳坠,对着铜镜左右端详。
镜中的少女明眸皓齿,珍珠映着晨光,更显得肌肤如雪。
她今日特意穿了新做的杏色骑装,腰间束着父亲送的羊脂玉带钩,整个人娇俏得像枝头初绽的海棠。
“姑娘真好看,”扶月开心的望着小姐,上前替她理了理衣领,“国公爷见了定眼前一亮,又要夸您呢。”
宁书禾抿嘴一笑,刚要说话,外头丫鬟来报:“姑娘,郡主让您去花厅呢,说是再叮嘱几句。”
“哎呀,娘亲真是的 人家还没准备好呢。”宁书禾嘴上抱怨,脚步却不停,提着裙摆快步往花厅走去。
花厅里,华阳郡主正与一位身着靛青色锦袍的年轻公子说话。
见宁书禾进来,那公子转身一笑,眉眼间尽是风流意气。
“表妹今日这般打扮,是要去选美不成?”萧彦旻折扇一展,笑得促狭。
宁书禾小脸一红,跺脚道:“表哥又打趣我!我是去接爹爹的!”
华阳郡主看着这对表兄妹斗嘴,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萧彦旻是她兄长嫡子,年方十九,与宁书禾自小亲近,最喜欢逗这个娇娇软软的小表妹。
“好了,别闹了。”华阳郡主拉过女儿的手,“路上千万小心,别骑马太快,你父亲的车驾午时才到,不必着急......”
“娘亲!”宁书禾对母亲的叮嘱很暖心,习惯嘟着嘴撒娇,“人家又不是小孩子!”
萧彦旻见状,上前拱手笑道:“姑母放心,彦旻定会看顾好表妹。”
他眨眨眼,打趣道:“难道姑母不信任表妹,还不信任侄儿?”
华阳郡主被逗笑了,轻点萧彦旻额头:“就你机灵!”
她又替宁书禾理了理本就很整齐的衣领,“去吧,别误了时辰。”
宁书禾如蒙大赦,拉着萧彦旻就往外跑。
刚到院门口,却听华阳郡主又唤道:“娇娇!”
“又怎么了嘛......”宁书禾不情不愿地回头。
华阳郡主站在廊下,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柔声道:“告诉你父亲......娘亲备了他最爱喝的云雾酒。”
宁书禾粲然一笑:“知道啦!”
真是哒!娘亲有了父亲就忘记了她嘛。
哼,她也想喝!
出了府门,萧彦旻扶宁书禾上了马,自己则翻身上马,姿态潇洒利落,一行人快速向城外驶去。
“表哥,”宁书禾掀开车帘,“你说爹爹会给我带什么礼物?上回信里说是什么'稀罕物'......”
阳光正好,城门外官道两旁的杨柳轻拂。
宁书禾骑在马上,心里却飞到了远外,西年不见,爹爹是胖了还是瘦了?边疆的公务可还顺利?
“表妹,”萧彦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刚好借机问一下表妹,“听说前些日子陛下封你为嘉宁郡主了?”
宁书禾一怔,点点头,却没有多解释:“嗯。”
萧彦旻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觉得现在赶路,一路飞尘多,万一表妹呛了飞尘就不好了,下次找机会再问吧。
宁书禾莫名,不知表兄是何意思,却也没有多问,一心赶路,想着早点见到父亲。
一会儿,前方护卫高喊:“到了!看到公爷的探路先锋了!”
宁书禾闻言立刻从亭子里探出身子,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领头的那匹枣红马上,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格外醒目,正是许久未见的宁国公!
“爹爹!”宁书禾顾不得形象,提起裙摆就要冲下去,却忘记了三两步下面的台阶,吓得扶月连声惊呼。
萧彦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慢些!国公爷又不会跑了!”
宁书禾哪还听得进劝,一颗心早己飞到了亭子下面。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官道中央,正巧宁国公的队伍也到了跟前。
“前方何人拦路?”宁国公故意板着脸喝问,却在看清女儿面容的瞬间破了功,眼角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爹爹!”宁书禾眼眶一热,声音都带了哭腔。
宁国公连忙翻身下马,龙行虎步。他大步上前张开双臂:“我的娇娇儿!”
宁书禾再也忍不住,小跑着扑进父亲怀里,熟悉的松木香气混着风尘仆仆的味道扑面而来。
要是平时谁敢这样不干不净地靠近她,她定要让人打出去,可她父亲不同。
她紧紧抱住父亲粗壮的腰身,眼泪打湿了他的前襟。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哭包?”宁国公声音也有些发颤。
他也想念极了妻子和女儿,却强撑着逗女儿开心。
“许久未见,不曾想我家娇娇变成了哭哭啼啼的小花猫?”
宁书禾闻言抬头,见父亲眼眶也是红的却也不忘打趣她。
她破涕为笑,娇嗔地推开父亲为她拭泪的大手:“女儿也不曾想,爹爹又黑了不少!想必娘亲今日定然嫌弃得紧!”
说着还故意皱了皱鼻子,又想起娘亲的叮嘱,耍小脾气,“我回去定要将娘亲准备的云雾酒都喝掉!”
宁国公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声如洪钟:“好!我儿大气!”
他宠溺地捏了捏女儿的脸蛋,“不过你娘亲酿的那坛酒,怕是三个你,也喝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