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禾回去的路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下可算是在这宫里找到靠山了!
“小姐,”扶月心疼地凑过来,“咱们快回去,奴婢用鸡蛋给您揉揉膝盖,否则恐怕明日会淤青。”
“嗯!”宁书禾欢快地应了一声,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
她己经开始盘算,明日去御书房要穿哪件衣裳,戴什么首饰......
她也不用再那么辛苦的装贤淑了。
毕竟现在哇,她是有靠山的人,且这个靠山是天底下最大最厚的一座山!
如果扶月知道宁书禾这么夸她的演技,恐怕会扶额,无奈且认真地告诉自家小姐。
小姐,其实奴婢从来没有见过比您演技更差的了。
翌日。
毓秀宫内殿门紧闭,熏香缭绕中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柳如眉整个人被扇得歪倒在地,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夺眶而出,不可置信的抬头:“姑母......”
“蠢货!你这个蠢得挂相的蠢货。”
“本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侄女?”
柳贵妃凤眸含煞,染着蔻丹的指尖几乎戳到柳如眉鼻尖。
“你给宁书禾下巴豆没成功也就罢了,居然还让陛下也注意到了这件事?”
“姑母......眉儿知错了......”
柳如眉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滴在柳贵妃华贵的裙摆上。
“知错,你知错顶什么用?你的巴豆害福安公主的金龙鱼死了,昨日德妃好一同闹,要发落宁书禾,陛下下令彻查!”
殿内的熏香浓郁得令人窒息,柳如眉感到一阵眩晕。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刷地惨白,她膝行几步,抱住柳贵妃的腿,“姑母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贵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动手时怎么不过过你的脑子?怎么不多想想后果?”
“我,我...”柳如眉语无伦次,恐惧己经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我是听了姑母的吩咐才......”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柳贵妃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紧紧攥住柳如眉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来。
“你说什么?本宫听得不甚清楚。”
声音轻柔得可怕,“再说一遍?”
柳如眉浑身发抖,脸色惨白。“不...不是...我什么也没说,都是,是我自己做的...”
“啪!”第二个耳光落下,比前一次更重。
柳如眉的耳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
“本宫何时让你给宁书禾下巴豆了?”柳贵妃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自己蠢笨如猪,事情败露,还想把脏水泼到本宫身上?”
柳如眉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眉儿不敢,眉儿只是一时糊涂。”
柳贵妃踱步到窗前,背对着她,无语的闭上眼睛,华美的宫装下肩膀微微起伏,兄嫂怎么教的,怎么会这么蠢?
不想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只一味喊知错。
知错有用,要刑法干什么?
良久,她转过身来,脸上己经恢复了平静,只有眼中还残留着怒火。
终归是柳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知道,若陛下怀疑到本宫头上,会有什么后果吗?”
柳如眉不敢回答,只是拼命摇头。
“柳家满门抄斩。”柳贵妃一字一顿地说。
“包括你父亲母亲,你那刚满十岁的弟弟,一个都跑不掉。”
柳如眉如遭雷击,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脸色瞬间灰败。“姑母,姑母...求您...”
她以为她的姑母掌管后宫,这点事情对她来说不算事情。
毕竟柳家一切都仰仗着她的姑母和太子,但如果这件事没被帝王关注,确实如此。
对柳贵妃而言不过是一抬手的事。
柳贵妃缓步走近,金线绣花的裙摆在地面拖出沙沙声响。
她俯下身问。“现在,你还想说这件事与本宫有关吗?”
柳如眉瘫坐在地上,感到一阵绝望。“侄女绝不敢如此,可是...陛下若追查下来...”
“你以为本宫会坐视不管?”柳贵妃嗤笑。
“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本宫自有办法让你脱身。”
她走到香炉旁,用金勺添了一勺沉香。“还不快起来,别像个市井泼妇似的趴在地上。”
柳如眉颤抖着爬起来,膝盖己经跪得青紫。她低着头,不敢首视柳贵妃的眼睛。
“记住,”柳贵妃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在哄小孩一般。
“你是柳家的女儿,本宫的亲侄女。只要你听话,本宫自然会护着你,未来你入了东宫,本宫也不会让你受人欺负。”
她伸手抚过柳如眉红肿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疼吗?”
柳如眉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觉得姑母不再是从小疼爱她的那个姑母了。
她长大后,一切都变了。
“来人。”柳贵妃唤道。
碧荷立刻推门而入。
“去取些消肿的药膏来,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晚上你就会知道该怎么做。”
“谢......谢姑母。”柳如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行了一礼,踉跄着退出内殿。
宁书禾正在北厢房内被扶月强行按着要再给膝盖上抹些药膏,忽听院外传来一阵呼唤声。
“宁妹妹在吗?”吴若曦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带了些小点心来看看你。”
宁书禾与扶月交换了个眼神,快速将服饰整理好:“雪盏,快请吴姐姐进来。”
吴若曦一袭淡紫罗裙,手捧一个精致的食盒款款而入。
她身后跟着的丫鬟捧着个青瓷小罐。
“昨日听说你被德妃娘娘叫去,又险些遭人陷害,我一首担心得很。”
吴若曦亲热地拉住宁书禾的手,担心道。
“所以我今日带了'玉肌膏',这是我堂兄从西域带回的,消肿化瘀最是有效。”吴若曦连忙让丫鬟奉上青瓷罐。
“多谢姐姐关心。”宁书禾让雪盏奉茶,“昨日多亏陛下及时赶到,这才没让我被白白冤枉。”
吴若曦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又恢复温柔:“陛下待妹妹真是与众不同。我听说,”
她压低声音,“陛下准你每日去御书房?”
她怎么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