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泛起鱼肚白,青崖村的公鸡还没打鸣,凤柒柒就踩着露水出了门。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最利索的粗布衣裙,腰间系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面装着她从系统空间里精心挑选的"秘密武器"。
"里正爷爷!快开门!"
她用力拍着刘胜家的木门,吓得院里那只芦花母鸡扑棱着翅膀飞上了矮墙。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刘胜披着件灰布褂子,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着的旱烟杆。
晨光里,他眯着老花眼打量眼前这个风风火火的小娘子,杏色的粗布裙被晨露打湿了裙角,乌黑的发髻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偏那眉眼比镇上绸缎庄最贵的料子还要鲜亮三分。
"凤丫头,这一大早的..."刘胜话还没说完,就被凤柒柒一把拽住了袖子。
"里正爷爷,您想不想让咱们村年底粮仓堆到房梁这么高?"
凤柒柒踮起脚尖比划着,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刘胜的旱烟杆差点掉地上:"你这丫头,莫不是..."
凤柒柒神秘一笑,哗啦一下抖开布袋,几个沾着新鲜泥土的红薯滚落在地,接着是圆滚滚的土豆。
最后她像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躺着十几粒金灿灿的玉米种子。
"这叫红薯,一亩地最少能收二十石!这是土豆,旱涝保收!还有这个..."
她指尖轻捻着一粒玉米种子,"种出来够全村娃娃当零嘴啃!"
"二、二十石?"
刘胜的烟杆这回是真掉地上了,老眼瞪得溜圆,"丫头你可别唬我,县太爷家的良田一亩麦子也才..."
他话没说完,就被闻声赶来的村民们打断了。
扛着锄头的阿牛嗓门大得像打雷:"啥东西能收二十石?俺家麦子亩产才两石!"
很快,刘胜家门前就围满了早起干活的村民。
黄婶子挤在最前面,狐疑地捏起一个红薯:"这丑疙瘩真能吃?别是毒蘑菇吧?"
凤柒柒二话不说,抄起一个红薯在衣襟上擦了擦,咔嚓就是一口:"甜着呢!烤着吃更香!"
她鼓着腮帮子嚼得津津有味,汁水都从嘴角溢出来了。
后面的红莲适时地从背篓里掏出几块烤好的红薯,焦糖色的表皮裂开,露出金黄的瓤,甜香瞬间勾得人群首咽口水。
老杨头抢了块最肥的,烫得首哈气也舍不得吐:"唔!比蜜还甜,比白面馍还软和!"
凤柒柒抹了抹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呢,要种这些好东西,得先答应我两个条件。"
她伸出两根沾着泥的手指:"第一,得把后山那条废渠重新挖通引水,第二,得按我的法子起垄育苗。"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卷粗纸,上面画满了奇怪的图形,"这是'等高线种植法',保准一滴水都不浪费!"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十几个汉子把锄头往地上一杵,砸得咚咚响:"挖!俺们现在就去,就是刨到龙王爷家里也得把这渠挖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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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中,三个月的光景一晃而过,而青崖村彻底变了模样————
新修的水渠绕着山脚蜿蜒进了田间,渠水清亮亮的,映着蓝天白云,偶尔还能看见几尾野鱼苗。
凤柒柒蹲在田埂上,望着眼前绿油油的景象,满足地啃着刚从树上摘的野山楂。
嫩绿的玉米苗己经窜到小腿高,宽大的叶片上还挂着晨露。
红薯藤更是疯长,把垄沟都盖成了碧浪,土豆田里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子。
"柒柒姐!"
扎着羊角辫的五丫蹦蹦跳跳地跑来,小手举着个竹筒,"俺娘熬的酸梅汤,说...说孕妇喝了不吐..."
"啥孕妇?"凤柒柒手一抖,咬了一半的山楂骨碌碌滚进了水渠。
整个田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渠水流动的声音。
不远处正在摘菜的黄婶子僵在原地,菜篮子歪了都忘了扶。
红莲手里的草苗啪嗒掉进泥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裙摆,连正在渠边喝水的阿牛都忘了咽下去,鼓着腮帮子活像只蛤蟆。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凤柒柒尚且平坦的肚子。
"小姐..."红莲声音越来越小,手指绞着衣角,"您这都仨月没换月事带了...奴婢洗衣服时..."
凤柒柒眼前突然闪过那个被下药的夜晚,佛子染血的僧袍散落一地,自己慌乱中扯落的玉带,还有在库房顺手牵羊时撞倒的那个..…?
"系统!"她在心里尖叫,"我那天晚上换的避孕药呢?"
【‘’宿主当日兑换的是维生素C片哦,当前空间特惠:验孕棒买二送一,要试试吗?‘’】
凤柒柒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突然觉得那里面可能藏着比红薯亩产二十石更惊人的"惊喜"。
京城二皇子府的书房内,沉水香在鎏金香炉中静静燃烧。
萧寂尘一袭墨色锦袍立于窗前,修长的手指间捻着一串紫檀佛珠。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俊美如谪仙的面容上投下斑驳光影。
"殿下……"一道娇媚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寂静。
凤楚楚提着描金食盒款款而入,特意将轻纱罗裙的领口往下拉了拉,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楚楚见您日夜操劳,特意熬了安神的莲子羹..."
萧寂尘连眼皮都没抬,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过一页佛经:"滚出去。"
凤楚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堆起更甜腻的笑:"殿下何必如此冷淡?姐姐她不懂事偷跑出去,但楚楚可以..."
"影一。"萧寂尘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属下在!"黑衣侍卫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腰间佩刀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把这只苍蝇扔出去。"
凤楚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影一提着后领拎了起来。
她惊慌失措地踢着腿,食盒"咣当"一声砸在地上,莲子羹洒了一地:"殿下,姐姐她偷了库房就跑,您不能..."
萧寂尘手中的佛经"啪"地合上,他缓缓抬眸,那双凤眼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再提她一个字,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凤楚楚顿时噤若寒蝉,被影一像扔破布一样丢出了院子,她狼狈地跌坐在青石板上,精心梳妆的发髻散了大半。
待书房重归寂静,萧寂尘才松开攥得发白的手指,上好的佛经封面上赫然印着五个深深的指印,连内页都被捏得皱起。
"还没找到?"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跪在地上的影一后背沁出冷汗。
影一单膝跪地,额头几乎贴到地面:"属下无能,柏林镇方圆百里都搜遍了,连山里的猎户都问过,没有王妃的踪迹。倒是..."
他犹豫了一下,"听说青崖村最近出了个会种奇珍异果的小娘子..."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萧寂尘半边俊颜。
雨点砸在窗棂上的声音,像极了那夜库房里散落的珍珠滚落一地的声响。
萧寂尘起身走到窗前,墨色锦袍被雨水打湿也浑然不觉。
三个月了,那个胆大包天偷了他库房还敢给他下药的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着腕间佛珠,眼前又浮现出那夜她喝下那杯酒时,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扑闪,嘴角还沾着一点偷吃的糕点屑。
"继续找。"
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就是把大立国,翻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揪出来。"
雨幕中,没人看见佛子指尖捏碎的那颗佛珠,更没看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