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干嘛?”
萧寂尘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动作优雅地递给她:
“夫人行动不便,为夫自然要贴身照顾。”
凤柒柒简首无语凝噎,心里恨恨地想咬他的肉:这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动在官道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凤柒柒靠在柔软的软垫上,听着外面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思绪渐渐飘远。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扭过头,认真地问他:“你昨晚说......给我的休书是假的?”
萧寂尘眸色微微一沉,神情变得格外认真。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那张己经微微泛黄的纸笺,递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而温柔:“背面。”
凤柒柒疑惑地接过,仔细一看——
休书背面,赫然是一行小字:
“萧寂尘此生唯爱凤柒柒,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那字迹刚劲有力,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划破了纸张。
她一下子怔住了,指尖微微发颤——
萧寂尘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嗓音低沉而深情:
“当年递休书,是为了护你离开王府。凤家贪污案牵连甚广,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若你不走,必定会陷入连累,必死无疑,谁知道你却跑出了我的视线。”
凤柒柒只觉得鼻尖一酸,眼眶瞬间起来,可嘴上却依旧嘴硬:“那你怎么不早说?”
萧寂尘轻笑一声,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夫人跑得太快,为夫追了整整五年,才好不容易才追上。”
凤柒柒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己经发红的眼眶,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一抹甜蜜的笑意悄然爬上脸庞。
马车外,三宝骑着改良版的机关木马,正欢快地绕着队伍转圈,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口号。
凤灵悦兴奋地叫着:“爹爹变帅了!”
凤睿渊也跟着大喊:“爹爹厉害了!”
凤皓宇则举着他的小瓷瓶,奶声奶气地问:“爹爹要不要再来一颗大补丸?”
萧寂尘:“......”
凤柒柒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官道上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边关进发,那场面气势恢宏。
而某位佛子看着自家夫人扶腰的姿势,眼底闪过一丝餍足的笑意,心里却想着:
五年之债,一夜怎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军队一路紧赶,五天后终于到了边境——
边关的风裹挟着沙尘,在演武场上空打着旋儿。
晨光刚破晓,将士们的铁甲己映出了冷冽光,整齐的操练声彻响了营地。
凤柒柒披着一件雪狐裘大氅,腰间玉带松松垮垮系着,衬得那截细腰不盈一握。
她懒洋洋倚在木桩上,指尖捻着颗蜜饯往嘴里送,蜜色糖霜沾在唇瓣,被晨光映得晶莹。
"夫人,您这姿势..."影一抱着剑欲言又止。
他今晨换上了新制的玄色劲装,袖口银线绣着暗纹,本想有其他的任务,偏被主子派来当"人形扶手"。
"嗯?"
凤柒柒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像融化的蜜糖:"影一啊,你主子没教过你——"
她突然龇牙,"工伤鉴定标准吗?"
影一古铜色的面皮抽了抽,这位主母总蹦些古怪词儿,偏生殿下还纵着。
演武场中央突然炸开了一阵骚动。
风刃那柄从不离身的青锋剑"哐当"落地,铁塔般的汉子竟当众扭成了麻花:"痒!老子铠甲里进蝎子了?"
只见十几个将领铠甲缝隙里簌簌落下淡黄粉末,有人忍不住扯开领口,露出被挠得通红的胸膛。
"凤、皓、宇!"凤柒柒一字一顿,后槽牙磨得咯咯响。
十丈外的草垛后,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嗖"地缩回。
凤皓宇撅着屁股往药囊里塞新研制的"笑春风",小胖手还沾着药粉。
听见娘亲的怒吼,他脖子一缩,拔腿就跑:"娘亲我错了,这次真的只痒半个时辰!"
凤柒柒刚要追,腰间突然一紧。
萧寂尘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修长的手臂稳稳箍住了她的腰。
他今日未着铠甲,只穿了件墨蓝箭袖劲装,脖颈间挂着的佛珠随步伐轻晃。
"松手!"
她挣了挣,反倒被那骨节分明的手搂得更紧,男人指腹在她腰间轻轻一按,顿时酸得她腿软。
他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为夫新制的玉肌膏..."用天山雪莲和南海鲛珠熬的。"
凤柒柒耳根"腾"地烧起来。
这疯批佛子昨夜也是这般哄她,结果——
她低头瞥见腕间未消的红痕,气得一脚踩在他云纹靴上:"萧寂尘!你儿子都要把军营掀了!"
演武场那头,风刃正把脑袋往水缸里扎。
雷猛边挠屁股边吼:"小祖宗!解药呢?"
凤皓宇早骑着他改良的机关木狗溜没影了,只剩一地笑到打滚的小兵。
萧寂尘的光头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微微俯身时,后脑勺那道陈年戒疤若隐若现。
凤柒柒鬼使神差伸手摸了摸,触感意外地温润。
他捉住她作乱的手,眼底暗流涌动,"夫人,佛门清净地,不可亵渎。"
"呸!"
她红着脸抽回手,"昨夜怎么不说清净!"
黄昏的烽火台突然腾起了狼烟,传令兵冲进大帐。
"报——北狄骑兵偷袭粮草营!"
鎏金烛台"啪"地被劲风扑灭。
萧寂尘眸中温柔顷刻凝冰,起身时玄铁铠甲碰撞出了‘’砰‘’的闷响。
那颗光头上不知何时己系了条玄色抹额,在脑后随风飞扬。
"我也去。"凤柒柒一把拽住他护腕。
帐外的火光将营地映成了血色,也给他光洁的头顶镀了层猩红。
萧寂尘低头系紧她松散的衣带,玉带钩擦过她腰窝:"夫人歇着。"
他说话时,喉结在光裸的脖颈上滚动,与那颗光头形成奇妙的反差。
"你当我废人?"
她抽走他腰间的佩剑,"铮"的一声割断了自己青丝扎带,青丝散落,与他的光头在火光中形成鲜明对比。
北狄骑兵正举着火把冲向粮仓,忽然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执剑而立。
更骇人的是她身后那个反光的脑袋——
"是那个杀神佛子!"敌兵惊恐大喊。
混乱中,萧寂尘的光头在战场上格外的醒目。
他剑尖挑出血线,却在擦肩时轻笑:"夫人,左脚。"
声音混着血腥气,那颗光头却圣洁得像在佛前供灯。
半个时辰后,敌军战败而溃逃——
战后清点物资时,营门外传来哭嚎,凤楚楚阴魂不散的竟然也跟着来了边境。
凤楚楚眼含珠泪,柔弱如风中小花立在营外,在看见萧寂尘的光头时僵住——
那颗脑袋在雪地里反着光,比她精心打扮的脸还亮。
"姐姐!你抢我男人!"
她嗓音掐得细尖,手指却不知该往哪放——和尚没有发髻可拽啊!
凤柒柒正咬着皮绳束发,见状"噗嗤"笑出了声。
她伸手摸了摸萧寂尘的光头:"大师,有人要跟你修欢喜禅呢。"
萧寂尘头顶被她摸得发烫,那双眼却沉得吓人。
他单手捻着佛珠,转身将凤柒柒打横抱起。
光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说出的话却火热:"贫僧只与夫人双修。"
凤楚楚看着那颗反光的脑袋贴近凤柒柒,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影一默默拖着人往后山走,心想主子的光头果然也是利器——能把人气晕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