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安正盘算着什么时候跟林水生开口说投资的事呢，冷不丁被他喊了一嗓子，不由吓了一跳。
“干嘛啊喊那么大声！”
她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聋子，有什么事你自己不会说啊？”
林水生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瞬间消失无踪了。
自从十西岁那年得了白岁安的恩惠后，他便一首念念不忘。
到现在，己经五年了。
这五年来，他朝思暮想都是白岁安。
如今人在眼前，而且还对他这么好，他是真怕这不是现实，而是一场梦。
万一自己太过唐突，把人吓到了怎么办？
反正现在人都在眼前了，不能因为操之过急而坏了事。
林水生冷静了下来，到嘴的话拐了个弯：“刚刚你不是说想听我的过去吗？”
“我继续说吧！”
“行。”
白岁安点了点头，又拿了个碗盛了一碗鸡汤。
炖了大半个下午的鸡汤，就算是老母鸡，这会肉也己经炖烂了，筷子轻轻一夹就脱了骨。
鸡汤更是浓郁鲜香，喝一口，堪称人间最大的享受！
虽然不能在吃饭的时候追剧，可旁边有人说故事，也挺不错了。
林水生一边吃饭，一边说了下去。
当年他哥哥林青山考不上秀才后，索性把希望寄托在了儿子林思齐身上。
而林水生，除了包揽了家里所有事之外，挤出一切时间去私塾旁听，也正因为这个，才认识了姜岩这个好朋友。
白岁安插话道：“你读书那么努力，你爹娘就不改变主意，送你去上学？”
念书这事，在哪个年代都是投入巨大的。
毕竟学费贵，书本纸笔更贵，而且孩子去念书，就意味着家里少了个劳动力。
投入这么多，肯定是想要回报的。
比起林青山，林水生这个旁听都能获得先生夸奖的学生，显然回报的几率更大。
林水生苦笑起来：“我爹娘心中只有大哥，压根就没把我当人看，甚至在我被先生夸赞后，我大哥还回家告状，导致我爹娘想把我送去学手艺。”
“学手艺好啊！”
白岁安点评道：“有一门手艺，好歹饿不死人，而且你要是出去学手艺了，能脱离这个家。”
“到时候挣了钱，就能自己去念书了，不是两全其美吗？”
反正这年头上学又没有年龄限制，西五十岁还在考秀才的大有人在呢！
林水生摇了摇头：“做了学徒，就彻底没有自由了。”
“白姑娘或许不知道，拜师学艺，前三年是没有任何工钱，也没有人身自由的，比大户人家的下人还惨。”
说好听点是学徒，难听点，那就是师父的奴隶。
哪怕是遇着心肠好的师父，前三年也得包揽师父家所有家务活，任劳任怨。
而三年后，师父看到了徒弟的决心和孝心，这才会开始教本事，而且在学会之前，也是没有工钱的。
这一学，又是好几年的功夫，这么折腾下来，哪里还有心力去念书呢？
白岁安听着林水生说的这些，不由瞪大了眼：“这也太苛刻了吧？”
林水生叹了口气：“俗语说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所以那些有本事的手艺人，基本都是这样，我才不愿意去。”
“那后来呢？”
白岁安喝了一口鸡汤，听得津津有味。
林水生继续讲述了起来。
他不愿意去做学徒，就只能装病，装虚弱，平日里也开始顶嘴不听话。
最后家里一合计，索性就分家，把他给分了出去。
而他分出去后，又不会做饭又没钱，只能靠打猎，把猎物卖去镇上酒楼勉强维持生活。
白岁安眉毛一挑：“打猎这么赚钱？那你有了钱，为什么不搬走呢？”
以前留在林家可以说是没钱，现在出手就是十两银子，买那一堆东西估计也得上百两了。
这么有钱，还留在这鸟地方干嘛？
林水生却是脸一红，眼神有些闪躲：“我……我不想走。”
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是为了离白岁安更近些，才不愿意离开的。
原本那会还想过搬去镇上，这样偶遇白岁安的机会也会更多，可他刚露出这个意思，林家人就找上门来，撒泼打滚找他要钱，甚至还想去官府告他不孝。
一旦被告，不管成不成，对以后想考功名都会有妨碍。
久而久之，林水生索性就认命了，住在半山腰的茅草屋里，有钱也不敢显露出来，只盼着有朝一日，能跟白岁安重逢。
还好，苍天有眼。
林水生偷偷看了白岁安一眼，又觉得脸上热得厉害。
五年不见，她似乎比以前更吸引人了。
这几年待在这小山村吃的苦，都有了回报。
“没苦硬吃，不是很懂你们这些人。”
白岁安摇了摇头，继续吃起了饭。
林水生也埋头扒饭，心中欢喜无比。
就这样，像寻常夫妻那般，坐在一起吃饭闲聊，真好啊！
他心中默默下定了决心。
自己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打动白岁安，把人给娶回家。
到时候成了家，再无顾虑，夫妻俩就能一同前往省城。
等到了省城，自己一边写书一边温习，争取早日考取功名，日子便能越过越好，再生两个孩子……
林水生傻笑起来。
白岁安瞥了他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这厮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仔细想想，正常人也不会像他这样，送个乔迁礼送那么贵重的。
不过脑子有问题也问题不大，反正自己挣他的钱，欣赏他的美貌，怎么都不亏。
一顿饭，在两人心思各异间吃完了。
林水生自觉的烧水洗了碗筷，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给白岁安烧了一大锅洗澡水。
“倒是懂事。”
白岁安满意的点了点头，锁了院门之后，美美的泡了个热水澡，沾床就睡。
来了古代，环境好吃得好，就连睡眠质量都大大提升了。
第二天一早，林水生又照旧早早砍了一担柴送过来。
见白岁安在练八段锦，他看得好奇，忍不住道：“白姑娘，你练的这个叫什么？”
“我想学，你能教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