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九年的暮春，长安的桃花刚谢，五味斋的灶台边就飘起了罕见的薄雾。陈延之揉着面团，突然看见视网膜边缘闪过一道金光——是系统光屏，自从在西市挫败聚贤楼的谣言后，这光己经许久没亮过了
深夜的蓝光：系统任务降临
二更梆子响过，陈延之吹灭油灯，刚摸到枕边的玉坠，整个人突然僵住了。视网膜上凭空铺开半透明的光屏，靛蓝色的文字像萤火虫般浮动：
「贞观膳食任务：改良一道深受长孙皇后喜爱的宫廷菜，获得尚食局主管认可。」
「任务奖励：中级调味精通技能、宫廷食材采购特权」
「倒计时：三十日」
他盯着光屏角落的小图标，那是个绘着双鹤纹的食盒——贞观年间，皇后膳食专用纹饰为双鹤衔芝，正是《唐六典》中记载的尚食局规制。玉坠在掌心烫得发红，恍惚间，他想起上个月在酒肆听见的闲谈：“皇后娘娘近日偶感风邪，尚食局正在遍寻开胃菜式。”
天一亮，他就蹲在西市旧书摊前，跟戴瓜皮帽的老学究讨价还价：“大爷，您这《贞观政要·内宫卷》残页，能卖我吗？”
“小友眼光毒！”老学究敲了敲泛黄的纸页，“里面记着长孙皇后最爱的‘瑞龙呈祥脍’——取黄河鲤鱼之白肉、塞北羔羊之红肉，片成双鱼状，佐以终南山蜂蜜酱。”
陈延之摸着袖中系统刚兑换的「古籍破译」技能，指尖在残页上轻轻一扫，模糊的字迹竟慢慢清晰起来。老学究瞅见，猛地把书往回缩：“你莫不是得了魏徵大人的指点？这辨字本事，比弘文馆的博士还神！”
他咧嘴一笑：“不过是跟灶王爷学了点讨生活的手艺。”心里却暗惊，这技能竟能让贞观早期的宫廷菜制法在他眼里自动补全，光屏上的任务，怕是早就盯上了皇后膳食的缺口。
晌午，程处默顶着一头柳絮撞进来，锦袍上还沾着太极宫的红墙土：“陈兄弟！我娘昨儿随皇后娘娘赏花，说尚食局的鲈鱼烩淡得像洗锅水！”
他灌了口葡萄酒，辣得首哈气：“那道‘双鹤延年羹’更是笑话！山药泥打得比城墙砖还粗，蜂蜜放得比我爹的军令还难懂！”陈延之心里一动，这正是书里记载的皇后养生菜：取山药、莲子打泥，加槐花蜜熬制，寓意“双鹤护主”。
“公子可知，这菜的关键在火候？”他压低声音，“山药要蒸得七分熟，过箩筛三遍才细滑，蜂蜜得用秦岭百花蜜，温火慢熬才能保住花香……”程处默突然攥住他的手腕，玉佩硌得他生疼：“明日随老子进宫！给那帮饭桶开开眼！”
深夜的案板成了战场。陈延之盯着刚调好的“双鹤延年羹”，山药泥在月光下泛着乳白，用竹筷画出双鹤展翅的形状，秦岭百花蜜在边缘凝成晶亮的花斑——这是他照着系统解析的古籍复原的。
系统光屏突然跳出提示：「刀工契合度：95%」「调味平衡度：82%」。他点点头，又往羹里加了滴胡商送的玫瑰露：“皇后娘娘喜花香，得让甜腻里透出晨露的清润。”
试到第三遍“瑞龙呈祥脍”时，鲤鱼片与羊肉片在青瓷盘里摆成双鱼互绕，他突然想起波斯商队的冰镇技法：“底下垫上硝石制的碎冰，再撒层陇右薄荷叶，说不定能让肉质更显鲜嫩。”
二十七日头上，陈延之望着案板上码好的食盒，突然发现每个食盒角落都刻着的双鹤纹——这是他昨夜无意识刻下的，竟与系统任务图标上的纹路暗合。
王婶帮他系紧行囊时，突然指着食盒上的花纹：“小陈，这纹路跟宫里皇后娘娘的仪仗纹章咋这么像？”他笑而不语，玉坠在胸前跳得厉害，仿佛在应和远处传来的宫城钟声。
程处默的马蹄声碾碎最后一层薄霜时，陈延之摸了摸怀里的《贞观政要》残卷，上面多了行他昨夜用炭笔写的小字：“太极宫的火，跟西市的灶，终究都是人间烟火。”
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跟着程处默踏入朱雀门时，尚食局的王管事正对着一份奏折发愁，折上写着：“民间惊现奇人，善制皇后养生菜，其技法暗合《周礼》膳羞之礼，或为天佑大唐的膳食吉兆……”
春日的阳光穿过城楼，照在他肩上的食盒上，双鹤纹的阴影投在地上，像极了系统光屏上闪烁的任务倒计时。这一步踏出去，五味斋的饼香，怕是要飘进那座连胡商都难踏入的椒房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