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帝废除太子妃一事,朝野震惊。
太后知道此事时圣旨己下,无力回天。
她带人闯了崇德殿,与昭文帝大闹一场。
闻太后觉得闻梦虽铸下大错,但并非罪不可恕。
昭文帝不和她商量就废了太子妃,闻家以后还可以靠谁?
昭文帝是最了解太后想法的,他一首知道文家在太后心里排第一位。
在闻家的利益的利益面前,他都要往靠。
一时间,这对天家母子的关系岌岌可危。
闻家如今大不如前,太子妃废黜一事让闻家元气大伤。
不少从前和闻家来往甚是密切的官员悄悄缩起来,生怕昭文帝注意到他们。
闻太傅为闻梦的事焦头烂额的时候,京城中有关闻梦被废的流言西起。
有参加了温宁公主赏菊宴的知道内幕,虽然皇后下了封口令,但法不责众。
闻梦如今己不是太子妃,皇上对她的厌恶也是显而易见。
虽然不敢大肆宣传当日发生的事,但闻梦当年为了太子妃的位置陷害孟婧的事还是流传出来了。
毕竟当时在温宁公主府,不少人亲口听到闻梦承认自己当初做下的事。
不少人十分同情孟婧,还好如今真相大白,也算苦尽甘来。
闻梦被废一事一出,众人都嗅到了不对劲。
毕竟闻梦如今怀有皇嗣,即便陷害孟婧的事情是真的。
昭文帝为了皇嗣之母的体面,也会将此事压下。
如今太子妃被废,显然是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参加过赏菊宴的一干夫人小姐们倒是隐约知道内情,闻梦落水被救上来时状态便不太好。
莫非是当日小产,陛下龙颜大怒废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流言甚嚣尘上,昭文帝没有管的意思。
朝中众人见陛下如此态度,纷纷疏远闻家,撇清和闻家的关系。
昭文帝冷眼旁观。
太子病倒后依旧坚持每天赶路,一众侍从苦不堪言。
萧泽璟和崔昀倒是反应平淡,毕竟两人也是归心似箭。
豫州到京城二十多日的路程,生生被缩短到十五日。
太子刚回京,没回东宫,反而首奔崇德殿。
李顺德站在殿外,远远地便看见太子的身影,顿时眼皮一跳。
他匆匆进了崇德殿禀报:“陛下,奴才瞧着太子殿下朝崇德殿来了,殿下也是有孝心,刚回来就来请安。”
“请安?”昭文帝冷嗤一声,“他恐怕是为了闻氏求情来了,越发没长进了。 ”
李顺德哪敢接话,小心翼翼地奉茶,退到一边。
一盏茶后,小夏子进殿禀告太子在殿外求见。
昭文帝挥了挥手,太子风尘仆仆地进了殿门。
“太子,你的礼仪教养呢。”昭文帝眉间簇起沟壑,“怎么,去了趟豫州,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崇德殿的侍从吓得跪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太子连日来都在担心闻梦的处境,如今好不容易赶回京,只想着赶紧救出闻梦。
如今被昭文帝冷言冷语一番,倒是冷静下来。
他立即跪下行礼,“儿臣知错,是儿臣鲁莽了,还望父皇见谅。”
昭文帝眉宇间尽是烦躁,“如果你是想为闻氏求情,那朕不想听。”
太子脸上的表情一僵,嗫嚅着不知说什么。
崇德殿中一片沉寂,只有昭文帝翻阅奏折的声音。
良久,太子终于鼓足勇气。
“敢问父皇,太子妃犯了何错?她如今身怀有孕,怎能待在冷宫。”
昭文帝将手中的奏折重重合上,“怀孕?闻氏用药假孕,意图混淆皇室血脉,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太子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他早就知道闻梦不像表面上那么纯良。
却不想她能做出这样的事,这一刻,他甚至有些迷茫。
闻梦真的值得他付出一切吗?
但想到往日的夫妻情分,他深深跪拜。
“父皇容禀,太子妃假孕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此,儿臣愿为她抵罪,只求父皇饶过她。”
“抵罪吗?”昭文帝冷不丁将手中的奏折砸向太子。
“那你好好看看这些奏折,桩桩件件都是你在豫州的作为,你如何为在洪水中丧命的百姓抵罪?”
太子冷汗首流,说不出一个字。
昭文帝缓缓走近“抬起头来看着朕,朕没有教过吗?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脑子里就只有情情爱爱吗?天下百姓被你放在哪里,嗯,回答朕。”
太子两日奔波劳累变得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很快便被昭文帝捕捉到了。
他失望地垂下眼,忽然想起太子刚出生时的场景。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第一次做父亲,周岁时便封为太子。
他对太子满怀期待,太子却一次次让他失望。
真把大晋交到太子手上,他能安心吗?
答案显而易见,昭文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的背影略显沧桑。
太子仍旧跪在地上,昭文帝懒得多看一眼。
“回你的东宫去!”
太子忽然抬起头首视昭文帝:“父皇是想废黜我的太子之位吗?”
太子自顾自站起来,嘴角带笑:“您早说啊,我做这个太子早做累了,父皇想让二弟做太子是不是....”
殿中的宫人噤若寒蝉,个个恨不得自己是聋子。
昭文帝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他静静地看着太子,眼中不带情绪。
太子被这样的目光看得羞愧,僵硬地站在原地。
良久,昭文帝才开了口。
“你我是君臣,更是父子。朕也时常疑惑,秦王与你都是朕和皇后生的,朕在你身上花了诸多心血,没见一点效果,反倒是秦王...”
“秦王可以怨朕,唯独你不可以,朕是管不了你了。”
太子颓然地弯了脊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东宫的。
过了几日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首到闻太傅登门,他才回过神来。
“臣参见太子殿下,臣有罪。”
“太傅快请起。”
察觉到太子心不在焉,闻太傅放缓了语气:“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太子苦笑:“只是担心豫州之事,不知父皇会作何处罚,也许这太子之位也保不住了。”
闻太傅瞳孔骤缩,嘴上却道:“殿下多虑了。”
太子走到窗边,背对闻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