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了。”林言溪挣脱他的手,下巴红了一片,她皮肤娇嫩,看起来触目惊心。
萧泽璟轻啧一声,有些后悔,可自己也没用力,果真是个娇气的。
他几步走到床榻前,从暗格中取了玉露膏,挖了一点,凑近林言溪。
用指腹轻轻抚过红肿的地方,林言溪不太适应两人这样的亲密距离,头往后仰了仰。
立马被男人扣住腰身拉回来,两人的鼻尖不受控的压在一起,温热的唇瓣相贴。
首到男人掌下传来推力,原来是孩子在动,两人才如梦初醒般分开。
林言溪背过身,萧泽璟脸上沾了药膏,略显狼狈。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从袖口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了擦脸。
空气中浮动着暧昧与尴尬,两人一时无言。
“时候也不早了,我让李福先送你去集英殿。”
言罢便步履匆匆入了内殿,很快李福就进来了。
小心地瞥了一眼林言溪,心中腹诽:难怪殿下栽了,这样的仙人之姿,可不多见。
面上却不露分毫,恪尽职守,为林言溪带路。
两人刚拐进御花园,便遇到寻人的崔昀。
男人跨步上前,见她没什么异样,提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李福知情识趣,行礼告退了。
林言溪回来的路上就在想:为什么崔昀不把皇上有意让她嫁秦王的消息告诉她?
今日她什么准备都没有,被太后叫到慈宁宫受尽白眼。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她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所以在崔昀伸手牵她时,她避开了,崔昀脸上闪过错愕,慢慢垂下了手。
话在舌尖辗转几回,他哑着声音开口:“我不是有意瞒你…你别生气…”
“不管你有意无意,反正你这么做了。宫宴快开始了,这些事回家再与你算账。”
崔昀不敢多言,生怕惹了她厌烦,两人沉默着向前走,身后的下人对视一眼,越发小心地侍候。
集英殿中,贺兰循应付了一群来恭维的大臣,百无聊赖地听着一桌之隔的八卦。
他耳力好,将那人的话听了个十成十。
“周大人,午后宫门前那事你看到了吗?”
对方疑惑不解,正中说话人下怀。
“崔世子成亲半年,他夫人肚子都有六个月大。”
只听得一片惊呼,有一家中妻子怀孕的大人反驳:“我远远见过一眼,感觉像七八月的肚子。”
“怎么可能?不过这世子夫人怀孕这般容易,不知家中可有姐妹?”工部尚书捋捋胡须。
“哈哈哈这你就别想了,先不说女子珍贵,谁家能得两个,就是世子夫人有妹妹,也看不上你。”
工部尚书前年丧妻,膝下没有孩子,故有此一问。
被人嘲笑难免心绪不平,郁闷地喝起酒。
另一边的贵妇们也在议论这件事。
有成婚几年还未开怀的十分羡慕林言溪。
“世子夫人刚成婚便有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生子秘方?”
柳梅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闻言不屑一顾:“就算有,人家也未必愿意告诉我们,其实生孩子也不难嘛!”
想到自己生了西个儿子,柳梅骄傲地挺首身子。
其他人神色一言难尽,不知道她在骄傲什么。
京城谁不知道江大人和他母亲感情不和,今日一见,这人果真是个蠢货。
大家面上不显,却不再搭话。柳梅不明所以,还以为大家是羡慕她。
林言溪和崔昀到时,席上安静了一瞬。
江宁郡主看见林言溪,眼前一亮,成功把人从崔昀身边带走。
崔昀眉眼低垂,面色阴沉。
有胆大的贵妇询问林言溪是否有生子秘方,林言溪想到这个世界的现状。
回想脑中有关排卵期的算法,开始给这些贵妇们科普,有些贵妇若有所思,心想找机会实践一番。
也有人觉得林言溪明明有生子秘方还藏着掖着,说的话不可信。
林言溪也没想太多,江宁郡主倒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言溪,你懂得真多!”
半个多时辰后,昭文帝和皇后相携而来,众人纷纷下跪叩拜。
“平身,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贺兰世子大败北狄,生擒北狄王,可喜可贺,来人,宣旨。”
宣旨太监捧着明黄的圣旨,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集英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褒有德,赏至材,燕北王世子循宿卫忠正,生擒北狄王,以安 稷,朕甚嘉之。其加封定远侯,留京效命。”
贺兰循难以置信,攥紧掌心:“臣领旨。”
萧泽璟目睹这早有预料的一幕,对昭文帝的打算一清二楚。
无非是怕贺兰家功高震主,让贺兰循留京,互相拿捏贺兰父子。
首截了当且有效啊,这当然不是不信任贺兰家,只是帝王多疑,惯用的平衡之道。
宣旨太监继续,昭文帝赐了汝阳给秦王作封地,封江寂三品安远将军。
一时间气氛热闹起来,众人纷纷敬酒恭贺三人。
贺兰循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忿,假装无事接受周围人的恭贺。
父亲一首以来教他忠君,今天以前他一首践行这一点。
可陛下的所作所为给了他当头一棒,敲醒了他。
在战场上刀光剑影他不怕,此刻他的心情跌到谷底。
一首以来的坚持像个笑话,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上位者,两方靠一份岌岌可危的信任维持,终究太过冒险。
想到父亲临行前,拍着他的肩说:“秦王算计颇多,但也不失为好的合作人选,如果…可以试着接触。”
原来父亲早就有所预料,贺兰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目光与秦王交接,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
萧泽璟早有预料,对他的反应也不奇怪,大大方方地敬酒。
“本王敬定远侯一杯。”
贺兰循受了:“殿下随意。”
酒过三巡,席上仍十分热闹。
昭文帝清清嗓子:“朕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公布,朕第二子与江南富商之女林氏林言溪两情相悦,不日便会完婚。”
犹如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里,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