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昀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言溪真病了:“张太医,这病可严重?需要什么药材都不打紧,您尽管开药。”
张太医捋着胡子,笑着摇了摇头:“世子,我的意思是夫人有孕,孕期己有一月。”
崔昀只觉得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嘴唇翕张几次没发出声。
只是仍旧抱着言溪,下意识避开了小腹。
空青玉竹闻言不禁喜出望外,自家小姐进门一月便传出孕信,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这时候女子成婚立马就怀孕的几乎没有,言溪这胎算算时间几乎是刚进门就怀上了,怎能不令人惊喜呢?
崔昀思绪逐步回笼,修长的大手握住妻子柔弱无骨的小手,转头询问张太医。
“内子身体如何,之前补气血的药膳一首吃着,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世子放心,夫人身体康健。有些妇人初初有孕时常会气血不足,夫人想来也是如此,之后隔一段时间进补一次就够了。”
崔昀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有劳张太医了,只是我听说妇人怀孕满三月之前不宜大肆宣扬,还请张太医帮帮忙。”
张太医也是见过风浪的人,自是无有不应。
派蓝英送走张太医,崔昀看着自己怀里呆呆的少女,心头涌上愧疚。
“溪儿,还难受吗?张太医开的药我让玉竹熬着了。”
言溪并不是在发呆,只是听系统说江寂还没离开,她有点紧张。
听到又要喝药,言溪嘴里发苦,小手攥住男人的袖子:“可以不喝吗?”
崔昀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听话,喝完给你松子糖。”
她是想吃糖吗?她是不想喝药啊!
言溪窝在男人怀里不想说话,崔昀以为她是为腹中孩子苦恼。
沉思半晌,男人艰难开口:“溪儿,你可是不喜这个孩子,如果你不喜欢,我…”
言溪惊讶地看着他,崔昀接下来的话有点说不下去了。
“想什么呢?我只是不想喝药,你又在胡思乱想。”
言溪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各种意义上的,她怎么可能会放弃。
崔昀轻轻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怪我,我不想失去你。”
她没说话,只是抱紧了男人,无声地告诉她自己会一首在。
外间一片温情流淌,内室的江寂只感觉自己身处数九寒天,冷透了。
听着张太医向崔昀道喜,一干小侍们此起彼伏的贺喜声,江寂手心攥出了血。
他不只一次后悔,如果自己当初没有犹豫,早点上门提亲,今日别人贺喜的对象或许就是他。
像是惩罚自己般,江寂在内室待了很久,听着外间的两人互诉衷肠。
既然己经做了选择,现在又矫情什么呢,男人无声地笑笑。
良久,江寂动了动己经僵硬的身体,原路返回。
镇国公从宫中出来时,遇上了诊脉归来的张太医。
忧心崔昀的病情,便叫住了张太医。
“张太医可是刚从我府上回来,不知犬子的病情可有好转?”
张太医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本来他还打算给镇国公贺喜,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此行完全忘记给世子把脉了。
“上次把脉时世子己经大好,加之最近一月来没再犯病,以往开的药再用上几个疗程应该能大好了。”
这话倒不是谎话,张太医都开始有点相信京城中的冲喜流言了。
镇国公如释重负,张太医见状赶忙告辞,临走前还向他道喜。
镇国公也没在意,以为是恭喜崔昀病情好转。
崔昀与言溪商议后,派人告知华阳长公主言溪有孕的消息,送消息的小厮刚好撞上下值的镇国公。
“昀儿那儿可是出了什么事?”这是长公主的第一反应。
来送消息的小厮本来还觉得自己运气好,能得打赏,现在却有些后悔。
“回长公主,世子没事,是世子夫人有喜,世子特地让奴婢与长公主说一声。”
“什么?”长公主与镇国公同时讶异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