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溪看他郑重的样子,轻轻颔首。
她想起岁岁安安的周岁宴,便询问起来:“孩子们的周岁宴准备得如何了?”
“都是母亲在操持,到时候你出月子,刚好能赶上。”
这与林言溪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辛苦母亲了,前不久刚操持了明薇的婚事,现在又要操心周岁宴。”
崔铭死后,崔老夫人当机立断,让崔明薇趁着热孝同两位未婚夫成了亲。
贺兰循的人跟着镇国公府的人找到崔二夫人时,她己经神志不清,记忆似乎回到小时候。
手下的人请示贺兰循后,贺兰循让他们将崔二夫人送回燕北。
以后,世上便没有崔二夫人,只有贺兰瑶。
崔明薇成婚时她因身子不便没有出席,贺兰循作为舅舅,亲自送她出嫁。
说起来,自从崔铭下毒的事情败露过后,她和崔明薇便没再见过。
兴许这次周岁宴能见上一面。
段清珩刚到正院廊下,就撞到了刚到不久的贺兰循。
两人互相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默契地往前走。
林言溪正给圆圆满满喂奶粉,玉竹见两人进门揽过林言溪手里的活。
林言溪乐得轻松,这段时日她比以前丰腴了不少。
本来系统给的产后修复丸就让她恢复得七七八八,萧泽璟让张太医给她开了不少调养的药膳。
经王大厨之手,非同凡响,几乎吃不出来是药膳。
此时她面若桃花,身上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一颦一笑皆韵味十足。
两人险些看呆了去,还是段清珩先反应过来。
“我听说昨与太子起了争执,想着过来看看你。”
男人说着,顺势坐到床边。
林言溪看向贺兰循:“你也是为这事来的?”
贺兰循点点头,林言溪无奈道:“只是有点分歧罢了,己经解决了。”
段清珩略一抬眼,见林言溪面上表情不似作假,微微松了口气。
他解释道:“我是担心太子让你受委屈,你憋在心里也不说。”
“我愿意为他效命出发点是为了你,他若对你不好...”
男人眼里划过一抹深沉,没再继续说下去。
贺兰循听着段清珩说的话,有些内疚地别开眼。
他们燕北和萧泽璟捆绑很深,为了林言溪,他还做不到这样。
身为燕北世子,他要考虑很多,做不到段清珩这样洒脱。
林言溪回握住段清珩的手,他们相识十多年,她自然是信他的。
贺兰循见两人之间的氛围他压根插不进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言溪没注意到贺兰循的离开,段清珩瞥见了,眼中闪过嘲弄。
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搞自欺欺人那一套,不过正好,他最好一辈子认不清自己的心。
“清珩,其实我不想当什么太子妃。当初和萧泽璟的婚事,也是陛下赐婚,没人问过我想不想嫁给他。”
“他说会说服陛下,给我太子妃的尊位,但我其实并不想卷入他们父子君臣之间。”
林言溪活了两辈子,没有什么大的目标,她的想法一首是好好活下去,这一点从未变过。
段清珩垂眸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你在害怕吗?溪儿。”
林言溪微微一怔,说不出话来。
段清珩低低叹息一声:“还和小时候一样,你不是不想当太子妃,你是害怕当了太子妃之后面对的琐事。”
“也对,你一向喜爱自由,皇宫对你来说是枷锁。”
林言溪整个人埋在男人怀里,段清珩一下一下顺着她绸缎似的乌发。
“清珩,你说得对,我就是害怕,你就当我是个胆小鬼。”
段清珩闷笑一声:“这有什么,你若进了宫我见你一面就难了,到时候我岂不是要日日以泪洗面,我也是胆小鬼,害怕与你分离。”
两人相拥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良久,段清珩开口道:“我看的出来,太子对你有真心,这是你的优势,你得利用好。”
林言溪微微挣脱他的怀抱,有些不可思议:“清珩,你...”
男人伸出食指抵住她殷红的唇瓣:“今与我说的,不妨试着说给太子听,只有你告诉他你真正想要什么,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我不知道江寂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溪儿,人都是自私的,江寂与你说得话也是他出自私心,为了达成他想要的目的才说出口的。”
林言溪若有所思。
段清珩继续道:“太子身处高位,有私心且有权利办到的事,既然他没做,就是在压抑本能。”
“就像我与你说这些,当然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希望你记住我的好。”
林言溪:“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妨和太子摊牌,首接说还不想做太子妃。”
男人着她粉扑扑的脸颊,点点头。
“眼下时机不对,如果太子硬要立你为太子妃,你反倒成了陛下的眼中钉。”
“那我找机会试试和他说清楚。”
段清珩没说的是,自从萧泽璟成为太子,家里格局都改变了。
这有孩子和没孩子的完全不一样。
从前只有崔昀有孩子时,大家虽然嫉妒,但还能接受。
林言溪生下圆圆和满满,萧泽璟因此顺利册封为太子。
几个男人之间的差距一下子拉开了,也不怪江寂剑走偏锋。
若是萧泽璟想,他大可带着溪儿进宫,再用皇家颜面压着他们和离。
现在萧泽璟还没登上皇位,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最重要的是溪儿的态度,只要溪儿不愿意,萧泽璟就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