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知道。”顾白厉声说道：“斩断建木的仇，我还没有找他们报。”
宁远舟讪笑一声，“因为天界那些老家伙，是最早遇到界外力量入侵的。”
“他们担心天道普照人界，会分走太多力量，所以断绝与人界相连。”
宁远舟的话音落下，万宗盟众人面面相觑。
天界被界外力量入侵……
天界断绝与人界相连……
每一个词，都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顾青云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毕生追求的飞升，他引以为傲的万宗盟存在的意义，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
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修士，脸上更是写满了茫然与崩溃。
原来，他们敬畏的仙人，并非高高在上，普度众生。
而是为了自保，率先抛弃了人间。
“分走力量？”顾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所以，建木必须死？”
他的百万年记忆中，建木参天，灵气滋养万物，那是何等盛景。
若非当年他反哺给人间的气运，宁远舟这种毫无灵根之人。
连一百岁都活不了，更别提修首大乘。
宁远舟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弱肉强食，不是世间常理么？”
“无论是人，是仙，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大抵如此。”
扶灵静静听着，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深深的困惑。
她望向宁远舟，轻声问道：“天道……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缥缈而宏大，无人能答。
宁远舟沉默了片刻，那双洞悉世情的眼中，也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迷茫。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我终究只是个活得久些的凡人，侥幸窥得一丝天机，却也看不透这天道的本质。”
“或许，它是一汪清水，修行实为往潭中注水，用时取之。”
“也或许，是别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那依旧在扭曲的光幕，若有所思。
“那些界外入侵者，或许就是冲着它来的。”
“想要拿到这潭水，或者……”
他顿住了，可这话语，依旧让顾白和扶灵心中一凛。
如果连天道都可能被撼动，那这场劫难，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恐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秦陌扶着秦瑶，颤声问道。
他虽然听不太懂那些深奥的对话，但也明白，一场巨大的危机，正笼罩着整个世界。
宁远舟收回目光，看向湖边那些惊魂未定的人群。
“此地不宜久留。”他淡淡开口，“这光幕之后，不知还有多少怪物。”
“你们，先离开吧。”
顾青云如梦初醒，连忙组织着残余的万宗盟修士，带着那些平民和低阶修士，狼狈地向远处撤离。
没有人再提什么机缘，什么秘境。
能在这样的怪物和这样的真相面前活下来，己经是天大的幸运。
很快，湖边只剩下了扶灵、顾白和宁远舟三人。
“我们在地府，也遇到了这种东西。只不过略微有些差异。”顾白指着那仍在不祥涌动的光幕。
“什么差异？”宁远舟有些不解。
“界外来客不同。”顾白说道：“入侵地府和天界的应该是同一个种族，入侵人界的和他们不一样。”
“我们也效仿地府，对这个入口设立禁制。”扶灵看向两人：“怎么样？”
宁远舟微微颔首：“可以。”
三人随即使出吊炸天的特效，打向光幕。
扭曲的光幕剧烈挣扎，似乎有无数怪物想要冲出，却被那三色光罩死死抵住。
“轰——”
一声巨响，光罩猛地向内收缩，将那片不稳定的空间彻底包裹。
原本剧烈波动的光幕，渐渐平息下来。
湖边的狂风停歇了，水面也恢复了平静。
“应该能撑上一段时间。”宁远舟看着那晶壁，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那些撤离的修士和百姓，虽然己经走远，但也能感受湖边气息的平复。
他们回望湖边，看着那三道身影，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这一日，湖边发生的一切，注定将震动整个九州。
万宗盟的无力，神秘怪物的恐怖，以及三位盖世强者的横空出世。
“既然处理好了，不如去小酌一杯？”顾白开口道。
另外两人也没有意见。
他们进入一家高档酒楼。
掌柜的瞥见门口那三道身影，手中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
“哎哟！这不是三位大恩人吗！快请上楼！本店所有美酒饭菜，敞开了吃！”
顾白刚要摸钱袋，掌柜的己经端来一壶温酒，“您几位救了多少人的命！这顿饭要是收钱，我夜里都得做噩梦！”
扶灵看向顾白，眉梢微动。
给了他一个：看吧，这就是人性的目光。
正说着，一名青年拉着一个漂亮女孩进入店铺。
扶灵抬头看去，是秦陌和秦瑶。
此时，秦陌的衣摆还沾着湖边的泥浆，腰间那枚刻着“万能宗”的令牌，此刻只剩半块断裂的残片。
看起来是狠狠摔了一跤。
“客官要点......”跑堂的话音戛然而止，眼神盯着他腰间的令牌。
秦陌攥紧衣角，有些尴尬。
跑堂的突然指着他腰间的令牌，哈哈大笑：“哎哟，这不是万能宗的弟子吗？”
“钱都交给‘家人’了，还有钱来逛花满楼呢！”
“可不嘛！我还听说他们的宗主，在湖边被一具尸体砸中脑袋，当场就嗝屁了！”一名路过的顾客也嗤笑道。
这话一出，大堂里几名吃瓜群众也开始哄笑。
秦陌脸色骤变，膝盖一软险些跌倒。
“什么！我师父死了！？”
几人听后，笑的更加开心。
“哈哈……他连自己的师父死了都不知道…”
“都闭嘴。”扶灵的声音冰冷，“他们是我朋友，懂我意思吧。”
嘲笑声瞬间消失。
几名嘲笑者脸色突变，纷纷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