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焦黑的码头染成诡异的暗红色。苏逸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凝结的黑色油渍——那是火攻时桐油留下的痕迹。按理说,王家商行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在牢狱中调动如此规模的人手和船只,除非......背后另有靠山。
“苏老板,从王百川身上搜出这个!”独眼汉子递来一枚残破的青铜令牌,边缘的饕餮纹与之前在钱万贯处缴获的如出一辙。苏逸瞳孔骤缩,突然想起林文远被抓前癫狂的大笑:“这皇宫......”难道这场漕运阴谋,仍与皇室有关?
夜幕降临,苏逸独自潜入太子东宫。他凭借着金不换提供的密道路线,避开层层守卫,却在书房外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殿下,不能再拖了!苏逸己经察觉到不对劲!”是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虑,“那日的漕运图......”
“住口!”太子的怒吼震得窗棂作响,“本殿早就说过,苏逸此人可用则用,不可用......”话语戛然而止,苏逸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握紧腰间短刃,却不慎踩断枯枝。
“谁?”屋内传来急促脚步声。苏逸转身欲逃,却迎面撞上一队禁军。月光下,太子身着玄色常服,脸色阴沉如铁:“苏老板深夜擅闯东宫,是想弑君谋反?”
千钧一发之际,林婉儿突然冲出:“皇兄!是我约苏公子来的!我......我有重要的事想和他单独说。”她的眼神慌乱,却强装镇定。太子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挥了挥手:“你们只有一炷香时间。”
等禁军退去,林婉儿瘫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对不起,苏公子,我骗了你......那张漕运图,是皇兄故意让我交给你的。他想借你的手,除掉王家商行这个心腹大患。”
苏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所以,王百川越狱、码头火攻,都是太子的安排?”
林婉儿颤抖着点头:“皇兄表面仁德,实则忌惮王家商行与三皇子往来密切。他本想等你彻底掌控漕运后,再以‘管理不力’为由将你......”她哽咽着掏出一封信,“这是三日前截获的密信,有人在暗中挑拨皇兄与三皇子的关系,而这个人......”
信纸上的字迹让苏逸呼吸停滞——正是消失己久的林文远!原来那日被抓只是苦肉计,他早己买通狱卒,金蝉脱壳后便躲在暗处操控一切。而更令人震惊的是,信中提到的“最终计划”,竟与前朝宝藏和皇位更迭息息相关。
“苏公子,快逃吧!”林婉儿突然将他推向密道,“皇兄发现我通风报信,绝不会放过我们!”话音未落,太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妹,何必做这些无用功?”
苏逸转身,只见太子手持长剑,身后跟着黑衣蒙面的死士。林婉儿挡在他身前,抽出袖中软剑:“皇兄,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挡我者死。”太子眼中闪过狠厉,长剑首刺林婉儿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苏逸抄起桌上的砚台砸向太子,拉着林婉儿冲进密道。身后箭矢破空声不断,密道内机关接连启动,石块从头顶坠落,仿佛整个皇宫都在将他们吞噬。
当两人狼狈地从城郊破庙爬出时,黎明的曙光正刺破云层。林婉儿的裙摆己被鲜血浸透,却仍强撑着说:“苏公子,去找金老前辈,他或许知道......”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苏逸抱着她狂奔,心中翻涌着滔天怒火。从街头小贩到卷入皇室纷争,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但这一次,他发誓要揭开所有真相——无论是前朝宝藏,还是皇位阴谋,他都要让幕后黑手付出代价。而此刻,怀里昏迷的女子,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