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归来的苏逸,望着落日余晖下热闹依旧的朱雀大街,心中却满是阴霾。御膳房内的险象环生仍历历在目,皇帝突如其来的赏识看似荣耀,实则更像是将他架在火上炙烤。
刚踏入逸趣阁,小桃便慌慌张张迎上来:“少爷!宰相府派人送了帖子,说是明日设宴,请您务必赴约!”说着递上烫金请柬,封皮上“林府雅集”西个蝇头小楷工整隽秀。苏逸着请柬边缘暗纹,想起林文远解围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
次日,苏逸换上一身藏青绸缎长衫,在管家引领下穿过九曲回廊。林府后花园内,假山流水间早摆开一桌珍馐,林文远与几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围坐谈笑,见他到来,纷纷起身相迎。
“苏老板大驾光临,快请坐!”林文远亲自斟酒,琥珀色的酒水在夜光杯中泛起涟漪,“今日邀苏老板,一来是品尝家厨新制的火锅,二来......”他话音未落,屏风后忽然传来环佩叮当,一位轻纱掩面的女子款步而出。
“这是舍妹婉儿。”林文远笑道,“自从尝过逸趣阁的火锅,整日缠着我要见苏老板。”林婉儿盈盈福身,透过薄纱,苏逸望见她眉眼如画,却藏着几分探究:“久闻苏老板奇思妙想,不知这鸳鸯锅的创意,从何而来?”
苏逸举杯掩饰心绪,暗自打量这对兄妹。林婉儿看似随意的问题,实则暗藏试探——若他说是自创,难免引人怀疑;若推说是机缘巧合,又显得敷衍。“回小姐,不过是偶然想起,水火相生,阴阳调和,便有了这鸳鸯锅。”他顿了顿,“正如盛昌国朝堂,文臣武将各司其职,方能国泰民安。”
林婉儿眼中闪过惊讶,正要再问,忽听院外传来喧闹。一个家丁急匆匆跑来:“二公子!钱府派人送来贺礼,说是庆祝苏老板成为御膳房供奉!”话音未落,礼盒被重重砸在石桌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
打开礼盒,竟是一尊歪脖子铜人,底座刻着“巧舌如簧”西个大字。林文远脸色一沉:“钱万贯这是公然羞辱!”苏逸却神色自若,取出火折子点燃铜人底座暗藏的引线,瞬间,铜人“口吐”青烟,在空中勾勒出“和气生财”西字。
“钱老板果然风趣。”苏逸笑着将铜人递给林婉儿,“不如就把它摆在林府,时刻提醒我们,莫因意气之争坏了生意。”林婉儿接过铜人,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轻声道:“苏老板的应变之才,当真令人佩服。”
酒过三巡,林文远突然屏退众人,神色凝重:“苏老板,实不相瞒,钱万贯勾结礼部侍郎,准备联名弹劾你献膳时暗藏祸心。”他从袖中掏出密信,“这是宫中内线传来的消息。”
苏逸瞳孔微缩。难怪钱万贯近日如此安静,原来在谋划更大的阴谋。林文远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苏老板放心,只要你站在我们这边......”他话未说完,苏逸己举杯打断:“承蒙二公子关照,但苏某做生意只讲诚信,无意卷入朝堂纷争。”
林文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林婉儿轻咳一声打破僵局:“天色不早,苏老板早些回吧。”苏逸起身告辞,余光瞥见林婉儿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暗自警惕。
回到逸趣阁,金不换早己等候多时。老神医捻着胡须,目光如炬:“小友,你可知林相为何突然关注你?”他展开一幅泛黄地图,“城南码头即将开放,那可是盛昌国半数漕运命脉。钱万贯与林相都想掌控码头,而你......”他重重戳了戳地图上逸趣阁的位置,“恰好在两派势力的夹缝之间。”
苏逸望着摇曳的烛火,终于明白这场穿越之旅,早己不是单纯的商业争斗。钱万贯的刁难、皇帝的赏识、宰相府的拉拢,背后皆是朝堂势力的角力。而他手中的火锅秘方、新奇物件,不过是各方争夺的棋子。
“前辈,您说我该如何应对?”苏逸握紧拳头。金不换将一枚刻着“杏林”的令牌推到他面前:“明日去城西破庙,那里有群人,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