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海军抽空去银行把自己存起来的2500块全部取了出来。
这些钱还不够，他又跑了一趟莲花巷找到刘婉心。
跟她说了程雪山的情况，希望她能拿出点钱来给儿子做手术。
刘婉心闻言脑子一转，心里老大不情愿。
世上的母亲也不尽是都爱自己的孩子。
这么多年母子俩并没有实际的相处，感情也只停留在口头上。
她只把程雪山当成是自己拿捏程海军的工具，要说有多爱那是不可能的。
母爱往往是在长期辛苦的养育中产生的，而程雪山刚出生就被抱走了，而且又是那么个情况，她真的爱不起来。
“军哥，你知道的，我和恬恬日常开销也大，根本攒不下什么钱……”刘婉心一副焦急又为难的样子。
“我每个月给你三十块，你全都花了？五百块总是有的吧？”
程海军有点气急败坏，没想到刘婉心会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我手头是真没钱！”
刘婉心死咬住不放。
程海军第一次冲她发了火。
这是他俩的儿子，为了他，自己付出全部都可以。
可他没有从刘婉心身上看到一分做母亲的担忧。
她分明就是有钱，不想拿出来。
“刘婉心，你有没有心？孩子都这样了，你要看着他去死吗？”
不得不说，程海军还是有几分做父亲的担当，可惜都给了刘婉心母子。
见他生气，刘婉心也急了。
“军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
为什么现在要突然做手术？
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就这样不好吗？”
“我看你就是不想出钱。
在这一点上，周美霞就是比你强，她为了孩子担心受怕，日夜操劳，可以付出一切。
你作为雪山的亲生母亲，连出一点钱都不愿意。”程海军一时气急，有些口不择言。
刘婉心脑子一蒙。
“你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程海军，你个没良心的。
我刘婉心没名没分的跟了你这么多年，从黄花大闺女到人老珠黄。
是，我就是不想拿钱给他治疗。
反正他的腿不治也死不了，把钱全部搭进去，我的后半辈子怎么办？
程海军，你能养我一辈子吗？”
刘婉心始终没有安全感，这么多年以色侍人，她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只是无力改变。
“啪”程海军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巴掌。
这是他第一次打刘婉心，她整个人都有点儿懵。
随后马上露出了本性，又踢又打，又抓又咬，又哭又闹。
“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我跟你拼了。”
程海军到底是男人，力量比她大，三两下就把她推到地上，然后自顾自的在房间里找了起来。
刘婉心眼看拦不住，只能坐在地上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因为程海军来的急，刘婉心也没个准备，存折就放在自己日常藏东西的地方，很快就被程海军找到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刘婉心竟然有1200块的存款，手上的零用钱也有上百块。
己经赶上他存款的一半了。
“这就是你说的没钱？你这个女人心肠怎么这么狠？
雪山是你我的儿子啊！”
刘婉心知道，给钱的事己成定局。
她不能给了钱还得罪了程海军这个金主，鸡飞蛋打。
“军哥，我老了，身边又没个儿子傍身，恬恬还小，我不能不为自己打算……”她开始打感情牌。
程海军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又软了。
刘婉心跟他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
早年间家乡闹饥荒，他跟着父辈们逃荒来到这里，后来爹妈都在路上死了，刘婉心这个青梅竹马也在路上走散了。
周如海收他当徒弟，教他手艺，这才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那时候他也是真心尊敬这个师傅。
很快周如海看上他，有意收他做上门女婿。
他虽然心里有刘婉心，但也知道人海茫茫，很难再见，于是便答应了。
没想到他和周美霞结婚没多久，他就碰巧在街上看到了乞讨为生的刘婉心。
两人再见，己是沧海桑田。
自小的感情，程海军当然不可能看着她流落街头，于是便悄悄把她安置在外面。
刚开始他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只是纯粹出于自小的情谊，照顾刘婉心。
后来一来二去，两人经常见面，有些东西就控制不住了。
刘婉心说她甘愿做自己藏在地下的情人，只要他能时不时来看一看她，她就很满足了。
想左拥右抱，是男人的劣根。
既然刘婉心自己提出来，程海军当然不会拒绝。
在周家他是上门女婿，虽然大家没给他气受，但旁人的眼光和很多生活的细节，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受制于人，浑身不痛快。
只有在刘婉心在这里，他才能找到一丝慰藉，才能找到自己作为男人的快乐。
所以他也是真心对待刘婉心的，不然也不会给她这么多钱。
他也知道刘婉心骨子里的自私和凉薄，就是没办法真的对她生气。
“我还忙，没空跟你吵，你自己想想吧，这钱我拿去给咱儿子做手术。
你放心，我程海军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以后该给你的不会少。”
程海军放下话就走了，只剩刘婉心坐在地上暗自神伤。
晚上程海军怀里揣着3700块现金回了家。
“美霞，这是3700块，家里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你带着孩子赶紧安排做手术。”
周美霞看到眼前的一包钞票，眼睛都放光了。
她没想到程海军竟然真的能为了程雪山的腿，拿出家里全部的积蓄。
真讽刺啊。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替自己不值。
“行，我周一就去找医生。”
这钱进了她的口袋，就别想再吐出去了。
周美霞当晚就借着去大姐家看看闺女的借口，把这笔钱送到了周家，让周美芬帮她保管。
周美芬见妹妹真的拿到了钱，也替她高兴。
不管怎么说，婚姻可以没有，男人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经济支撑。
有这笔钱在，足以让周美霞未来的日子轻松一些。
现在孩子们也大了，她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