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当铺的三生石爆裂时,陈九卿在碎片中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所有的角色,包括他自己,都是他分裂出来的魂魄!往生账簿的最后一页,记录着三百年前他将自己的魂魄典当给了往生栈,以换取轮回破劫之力。
当铺的朝奉缓缓地摘下了傩面,露出了一张曾经毁容的面容,那是苏明月。她的阴阳瞳中流出了血泪,声音颤抖地问道:“师兄,这场傀儡戏,你还要演多久?”
陈九卿震惊地看着苏明月,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指尖传来。他低头一看,只见苏明月的皮肤上竟然浮现出了桃木的纹理,仿佛她才是他最初制作的那具替身傀儡!
就在这时,整座酆都城突然变得虚幻起来,所有的建筑都像是褪色的皮影一般,失去了实体。陈九卿的师父的残魂从皮影幕布后缓缓走出,他的手中牵着无数根魂线,每一根都连接着一个角色的魂魄。
“你才是真正的提线人啊,九卿……”师父的残魂叹息着说道。
陈九卿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万魂鼎突然张开了巨大的鼎口,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猛地吸了进去。
万魂鼎的鼎身上,浮现出了三千巫族的祭坛。当苏明月毫不犹豫地将桃木本体投入鼎火时,火焰突然由红转青,熊熊燃烧起来。
在青色的火焰中,一个新生的巫神缓缓爬出了鼎口。他的面容与青铜祭坛上的那具无面女尸重合在一起——那竟然是被剥去面容的师娘!
巫神抬手间,所有轮回记忆涌入陈九卿识海。他看见自己在上古时期将魂魄分裂投入轮回,只为培养完美容器。师父的残魂跪地高呼:"恭迎大巫重生!"鼎内却传出婴儿啼哭——那竟是陈九卿最初未被污染的一缕善魂!
龙虎山镇魔井中,黑血如泉涌般喷出,溅落在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张天佑的尸身被黑血淹没,却在瞬间与应龙融合,仿佛两者本就是一体。
陈九卿站在井口,脸色苍白如纸。他手中紧握着逆鳞剑,剑身微微颤抖,似乎感受到了这诡异场景中的恐惧。
当他缓缓拔出逆鳞剑时,祠堂内的牌位突然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纷纷碎裂。牌位后的墙壁上,显露出一行血字,那是张道陵的绝笔:“吾窃巫术,伪称天道,当受永世噬心之刑……”
井水在剧烈地翻滚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脱出来。终于,一具被铁链穿透心脏的尸身缓缓浮出水面,那是张道陵的尸体。他的心脏虽然被铁链穿透,但依然在微弱地跳动着。
陈九卿凝视着张道陵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的六指插入张道陵的心脏。
刹那间,一股磅礴的记忆如洪流般涌入陈九卿的脑海。他看到了张道陵与巫祝之间的恩怨情仇,看到了他们本是一体两面的真相。原来,历代天师所镇压的,从来都不是巫族,而是他们自己内心的恶念。
随着记忆的不断涌现,祠堂的地砖开始浮现出一本古老的经书——《正一盟威经》真本。经书的首页,有一行朱批:“所谓正道,实为心魔。”
陈九卿的意识被这惊人的真相震撼,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时空的裂隙之中,能够照见所有轮回的终局。在每一个轮回里,他都看到了自己与师父的宿命。
最终,陈九卿举起手中的昆仑镜,毫不犹豫地将其击碎。镜面破碎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苏明月的桃木根系如蛇般缠绕住了每一个时空的师父。
而在七星剑刺入灵台的一刹那,所有轮回中的陈九卿都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动作——自刎。
坍缩的时空里,万物归于混沌。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山野间:六指孩童拾起残破傩面,面具内层的人皮突然睁开阴阳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