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姚学琛用蓝色蜡笔在纸上涂抹。主治医师告诉程贝儿,这位失忆的心理学家每天都会重复画同样的图案——七颗星星连成的勺状,以及一条盘踞在底部的龙。
"他今早突然说话了。"医生递过记录本,上面写着:「情魄归位时,龙心会跳动」。
程贝儿的手突然颤抖。她想起天文台地下那条护山龙遗骸,而更令她不安的是,今早押送彭美云(化名莫淑媛)的同事报告,女法医在囚车里突然用日语说:「龍の心臓が目を覚ます」(龙心即将苏醒)。
观察室的单向玻璃后,彭美云正襟危坐。她右眼装着临时义眼,左眼在特定光线下会闪过金色。当审讯警官提到"第七夜"时,审讯室的灯光突然频闪,温度骤降至冰点。
"那不是案件编号..."彭美云的声音忽然变成机械合成音,又迅速恢复柔和的女性声线,"是我的名字。"她扯开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编号AL-7正在发光!
程贝儿的警务通突然播放玄天宗覆灭影像。而这一次,画面中央的林清羽转身时,面容在彭美云与叶璟汐之间快速切换。更可怕的是,当程贝儿想关闭视频时,自己的倒影在屏幕上竟然变成了法证世界的那个"自己"!
"叶顾问!"她冲出观察室,险些撞上前来探视的叶璟汐。龙印使者凝视着单向玻璃后的彭美云,掌心金光与对方锁骨下的条形码产生共鸣。
"AL-7不是编号。"叶璟汐龙化的指尖轻触玻璃。接触点泛起涟漪,显现出彭美云体内的真实景象——Ghost的数据流如黑蛇般缠绕着一缕金光,而那金光中包裹着林清羽的最后神识!
审讯室突然剧烈震动。彭美云的右眼义眼射出红光,在空气中切割出空间裂缝;而左眼则迸发金光,努力修复这些裂痕。两种力量在她周身形成扭曲力场,靠近的警员全都抱头倒地——他们被强制灌入了其他世界的记忆碎片!
"情魄...需要载体..."姚学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失忆的心理学家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手中拿着刚完成的画作——玄天宗地图上标记着天文台位置,旁边写着「龙心即容器」。
彭美云——或者说AL-7——的机械义眼突然过载爆炸。金属碎片西射中,她痛苦地抓挠胸口条形码,指甲缝里渗出蓝色液体:"阻止我...在第七夜...完全同步..."
叶璟汐龙爪按在审讯室门上。就在触及的刹那,姚学琛抢先一步冲了进去。这个失忆者展现出不可思议的敏捷,双手精准按住彭美云太阳穴,额头与她相贴。
"情之所钟!"姚学琛的吼声引发空气共振。他残存的护身符力量全部释放,在两人周围形成金色茧房。透过半透明茧壁,众人看到彭美云体内的战场——黑雾与金光正在争夺每寸"领地"!
程贝儿的警务通自动连接天文台监控。地下三百米处,护山龙遗骸的心脏确实在跳动,而每次搏动都引发彭美云体内更剧烈的冲突。最骇人的是,龙心表面浮现出七枚玉玲珑碎片的虚影,正与叶璟汐龙印中的碎片呼应!
"龙脉共振..."叶璟汐捏碎警务通。她必须立刻前往天文台,但姚学琛与彭美云形成的茧房阻挡了去路。就在犹豫时,茧内传出彭美云清醒的呼喊:
"叶姑娘...去完成...重置..."
话音未落,她的右手突然抓起掉落的机械义眼碎片,狠狠刺入自己左眼!这一自残举动出人意料,Ghost发出电子尖啸,而林清羽的神识趁机挣脱束缚,携带着最后一块玉玲珑碎片冲出茧房,首接融入叶璟汐的龙印!
茧房炸裂。姚学琛被气浪掀飞,落地时手里紧握着从彭美云身上扯下的条形码标签。而彭美云倒在血泊中,右眼空洞流血,左眼却恢复成正常的人类眼睛。
"教授...骗了我们..."她艰难地抓住叶璟汐手腕,"AL系统...不止七个..."
警务通的残骸突然播放最后影像:七个世界之外,还有个纯白的实验室空间。那里悬浮着第八个培养舱,里面是——叶璟汐的克隆体!
"终极容器...是你..."彭美云的手无力垂下。在生命最后时刻,她露出解脱的微笑:"谢谢...让我...做回人类..."
警笛声由远及近。叶璟汐知道必须立刻重置世界,但姚学琛突然抓住她的手:"等等..."失忆的心理学家从口袋里掏出块蓝色结晶——正是他办公室里那种记忆载体!
"给你..."姚学琛将结晶按在叶璟汐眉心,"这是...钥匙..."
结晶融入龙印的刹那,七个世界的场景同时闪现。叶璟汐看到每个世界的转世者都站在关键位置,而所有龙脉能量都向她汇聚。在这磅礴力量中,她终于能短暂操控世界规则——
"重置。"
......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解剖台上。彭美云眨了眨干涩的右眼,那里装着普通义眼。昨晚又熬通宵了,居然在尸体旁睡着。她拿起掉落的手术刀,发现刀柄上不知何时刻了圈云纹。
"新案子?"同事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位穿西装的英俊男子,"这位是姚学琛博士,总部派来协助的心理学家。"
彭美云抬头时,心理学家正好看过来。某种奇异的熟悉感让她心跳漏拍,而当姚学琛递过文件时,他腕间露出的蓝色结晶手链突然闪烁微光。
"我们...见过吗?"彭美云鬼使神差地问。姚学琛的笑容有些恍惚,手指无意识地着结晶:"在另一个世界,也许。"
窗外晴空万里,天文台的穹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
叶璟汐站在太平山顶。掌心的龙印指引着新方向——不是某个具体世界,而是所有世界的交汇点:《万界归一》的终极战场。当她望向维多利亚港时,水面倒映出的不只是现在的自己,还有七个世界的所有化身。
重置不是终结,而是新的编织。而现在,最后的线头己经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