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庙街后巷的馊臭与喧嚣,被一扇沉重的、布满水渍的铁门隔绝在外。
门内,是归阳疗养院地下那间熟悉的、弥漫着福尔马林与陈旧血腥味的简陋病房。惨白的灯光接触不良地闪烁着,在低矮潮湿的天花板上投下晃动的、如同鬼魅的阴影。
林清羽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边,怀中紧紧抱着叶璟汐。
叶璟汐的身体冰冷得吓人,轻得像一片羽毛。破烂的衣衫被林清羽用从垃圾堆里翻找出的、还算干净的布条勉强包扎过,但心口那个被剜念石割开、又被她自己用龙晶匕首刺穿的狰狞创口,依旧在缓慢地渗出粘稠的、颜色暗沉近黑的血迹。每一次微弱的、带着冰碴摩擦声的呼吸,都牵动着林清羽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
“姐姐…别睡…求求你…” 林清羽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哭腔,一遍遍在叶璟汐耳边低语,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滴落在叶璟汐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上。她用自己同样冰冷的手,徒劳地覆盖在叶璟汐心口的伤处,仿佛这样就能堵住那不断流逝的生命力。后颈那片新生的、的皮肤,残留着烙印剥离后火烧火燎的幻痛,时刻提醒着她亲手造成的伤害。
时魂系统在她眼中艰难地启动过几次,淡蓝色的扫描光束扫过叶璟汐残破的躯体,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刺目的猩红乱码和冰冷的【生命体征:濒危】警告。每一次扫描,都像是在她心口剜了一刀。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叶璟汐那微弱到几乎断绝的呼吸声,是林清羽感知世界的唯一锚点。每一次呼吸的间隔拉长,都让她陷入窒息般的恐慌;每一次艰难的吸气,又让她在绝望中抓住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不敢闭眼,不敢挪动分毫,如同守着最后一簇火苗的旅人,生怕一丝微风就会将其彻底熄灭。昏暗的灯光下,叶璟汐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安静得如同沉睡。林清羽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那张熟悉的、此刻却毫无血色的脸,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中翻腾——深水埗的并肩、乱葬岗的守护、邮局分拣处的绝望、镜尸回廊的濒死…以及最后,那柄刺向心口的龙晶匕首,和镜面上那个悲苦的“聂小倩”轮廓…
悔恨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她的五脏六腑。她低下头,额头抵着叶璟汐冰冷的额头,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冰冷的汗水滑落。
“对不起…是我认错了人…是我害了你…姐姐…你醒过来…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好…求求你…醒过来…” 压抑的呜咽在死寂的病房里回荡,带着深入骨髓的绝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枯守中——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震颤,从叶璟汐垂落在床边、紧握着龙晶匕首的右手传来!
嗡!
那声震颤极其微弱,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初醒,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刺破了病房内死寂的绝望!
林清羽猛地抬头,泪水模糊的视线死死锁定叶璟汐的右手!
那柄黯淡古朴、仿佛失去所有灵性的龙晶匕首,此刻…正在发出微弱却持续的震颤!匕首通体依旧黯淡,但在那粗糙古朴的刃身深处,一点极其细微、却纯粹无比的熔金色光芒,如同沉埋地底的星火,正…顽强地亮起!
这点光芒虽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混沌洪荒的苍凉与厚重!它亮起的瞬间,病房内弥漫的福尔马林霉味和血腥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净化、驱散!空气变得异常清新,却又带着一种…远古森林深处的、带着泥土与矿石气息的压迫感!
更让林清羽心脏骤停的是,随着匕首的震颤和那点熔金光芒的亮起,叶璟汐心口那狰狞的创口处,缓慢渗出的暗沉血液…似乎…凝滞了一瞬?!虽然呼吸依旧微弱如游丝,但那令人心碎的冰碴摩擦声,似乎…减弱了极其细微的一丝?
“姐姐?!” 林清羽的声音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狂喜的颤抖!她死死盯着那柄震颤的匕首,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混乱的意识——是它!这柄匕首在姐姐耗尽一切后,并未沉寂!它…似乎在呼应着什么?!
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试图去触碰那柄震颤的龙晶匕首。指尖距离冰冷的匕柄还有寸许——
嗡!!!
匕首的震颤骤然加剧!那点刃身深处的熔金光芒猛地暴涨!不再是微光,而是化作一道凝练的、只有手指粗细的熔金光束,如同拥有生命般,从匕尖激射而出!
光束并未射向墙壁或虚空,而是…在林清羽惊愕的目光中,精准地、无声地…点在了她死死按在叶璟汐心口伤处的那只手背上!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冰面!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灼热与刺骨冰寒的洪流,顺着林清羽的手背,如同高压电流般狠狠贯入她的手臂,首冲心脏和识海!
“呃啊——!” 林清羽如遭雷击,身体猛地向后一仰!眼前瞬间被一片纯粹到极致的、沸腾咆哮的暗金色光芒彻底吞噬!
暗金!无边无际!沸腾咆哮!
林清羽的意识被强行拖入了一片浩瀚无垠、毁灭与生机交织的暗金色混沌海洋!粘稠如液态金属的龙源能量翻滚碰撞,发出开天辟地般的轰鸣!恐怖的热量灼烧灵魂,极致的冰寒冻结思维!
在这狂暴混沌的中心,一座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巨门轮廓在翻滚的能量流中若隐若现。巨门由星辰骸骨铸造,布满岁月蚀刻的痕迹,散发着亘古长眠的悲怆与威严——龙冢之门!此刻,那扇曾经紧闭的巨门,敞开了一条缝隙,缝隙中流淌出的并非死寂,而是…一片孕育着毁灭与新生的暗金混沌!
林清羽渺小的意识在这混沌洪流中沉浮,随时可能被同化湮灭。就在她即将彻底迷失的刹那——
“抓紧我!”
一个清脆、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焦急声音,穿透混沌的轰鸣,在她意识深处响起!
同时,一只同样稚嫩、却异常有力的小手,猛地抓住了她意识幻化出的“手”!
林清羽“低头”,混沌的光影中,她看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只有五六岁、穿着脏兮兮小裙子、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而抓住她手的,是另一个稍大一些的女孩。七八岁的模样,小脸脏污,却掩盖不住眉宇间那股天生的倔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金色流光在她眼底闪烁。小女孩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沾满泥泞的旧T恤,露出的手臂上,赫然有着几片细小的、如同金色鱼鳞般的印记!
“璟汐…姐姐?” 幼小的林清羽(意识体)茫然地、下意识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别怕!跟我跑!离开这里!” 小璟汐的声音带着超越年龄的急促和坚定,她死死抓着林清羽(幼年)的手,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拖着她在这片狂暴的混沌洪流中,逆流而上!朝着那扇敞开一道缝隙的龙冢巨门…艰难地冲去!
画面破碎、重组!
依旧是那片沸腾的暗金混沌,但视角转换。幼小的林清羽惊恐地回头,看到身后翻滚的龙源洪流中,一个穿着墨绿色旗袍、面容模糊、散发着冰冷死寂气息的女人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浮现!女人伸出一只戴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对着她们逃跑的方向,轻轻一抓!
轰——!
一股无法抗拒的、冻结灵魂的恐怖吸力传来!小璟汐抓着林清羽的手猛地一紧,但两人的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被向后拖拽!
“放开我!你快跑!” 小璟汐对着幼小的林清羽嘶喊,眼中金色的流光疯狂闪烁!她试图松开手,将林清羽推开!
“不!姐姐!” 幼小的林清羽发出惊恐的尖叫,反手死死抱住了小璟汐的手臂!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就在两人即将被那冰冷吸力拖入深渊的瞬间!
嗡——!
小璟汐心口位置,一点微弱的熔金光芒猛地亮起!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一柄极其袖珍、却散发着煌煌神威的…匕首虚影!
这虚影出现的刹那,前方龙冢巨门敞开的缝隙中,一道凝练的熔金光束如同跨越时空的桥梁,瞬间投射而来,笼罩住两人!
“吼——!” 一声带着稚嫩龙吟残响的咆哮从小璟汐喉中迸发!她借着那道熔金光束的牵引力,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幼小的林清羽,狠狠撞向龙冢巨门的缝隙!
噗通!
冰冷的触感混合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将林清羽的意识猛地拉回现实!
她依旧蜷缩在病房的硬板床边,怀中抱着冰冷的叶璟汐。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刚才那短暂却无比真实的“幻境”,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幼年的逃亡…冰冷的旗袍女人…龙冢的巨门…还有…小璟汐心口那柄匕首虚影!
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依旧覆盖在叶璟汐心口伤处的手——刚才被龙晶光束点中的地方,皮肤下,一点极其微弱的熔金印记,如同星辰般悄然亮起,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与她后颈新生皮肤下某种沉睡的本源,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而叶璟汐紧握龙晶匕首的右手,那匕首刃身深处的熔金光芒,似乎…更亮了一分?叶璟汐那微弱到几乎断绝的呼吸,在光芒的映照下,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些?
“姐姐…是你…一首是你…” 林清羽喃喃自语,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泪水滚烫,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震撼和无法言喻的心痛。那并非幻境!那是深埋在她灵魂最深处、被聂氏强行扭曲封印的…真实过往!她们姐妹,竟是从龙冢那等绝地中逃出来的!那个墨绿旗袍的女人…是聂氏!她那么早就盯上了她们!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
嗡!嗡!嗡!
叶璟汐手中紧握的龙晶匕首,震颤陡然加剧!刃身深处的熔金光芒如同被唤醒的火山,瞬间暴涨!煌煌金焰不再是内敛的暗红,而是化作一道凝练的、炽烈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并未击穿天花板,而是在病房上空骤然扩散、凝聚!光芒之中,无数细密的、流淌着熔金符文的暗金色光点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并非洒落地面,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无比地、源源不断地…汇入叶璟汐心口那个狰狞的创口之中!
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金属溶液浇灌进冰冷的模具!叶璟汐残破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覆盖在创口边缘的暗沉血痂瞬间被熔金光芒汽化!暴露出的、被死气侵蚀得发黑的断裂血管、神经、肌肉组织,在龙源光点的疯狂灌注下,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这并非温和的治疗!而是…一种霸道绝伦的、以混沌龙源为薪柴的…强行重塑!
“呃——!” 昏迷中的叶璟汐,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呻吟!她的身体在龙源的灌注下不受控制地向上弓起!皮肤表面,无数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浮现、蔓延!新旧伤痕在龙源冲刷下迅速结痂、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带着淡金色光泽的皮肤!尤其是心口那个巨大的创口,边缘的肌肉组织如同蠕动的活物,在龙源光点的“缝合”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弥合!
但这重塑的过程,伴随着无法想象的剧痛!叶璟汐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苍白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冷汗,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
更恐怖的是,随着龙源的疯狂灌注,叶璟汐那条残留着晶化裂痕和青黑死气冰霜的左臂,以及右肩巨大的疤痕深处,沉寂己久的阴寒死气被彻底激怒了!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毒蛇,疯狂地反扑!
嗤嗤嗤——!
青黑色的死气冰霜顺着左臂的晶化裂痕急速蔓延,所过之处,新生的金色皮肤瞬间变得灰败、僵硬!右肩疤痕处,粘稠如墨的死气如同喷泉般涌出,与灌入的熔金龙源剧烈碰撞、湮灭!发出如同冷水泼入滚油的爆响!
叶璟汐的身体,一半在龙源的灌注下焕发生机,金光流淌;另一半则被死气疯狂侵蚀,青黑蔓延!如同两个地狱在她体内展开了最惨烈的拉锯战!她的身体在病床上剧烈地抽搐、翻滚,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
“姐姐!” 林清羽看得肝胆俱裂!她想扑上去按住叶璟汐,却又怕干扰那龙源的灌注!只能徒劳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悬在半空,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
就在这时!
林清羽覆盖在叶璟汐心口的手背上,那个被龙晶光束点亮的熔金印记,猛地灼热起来!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与她本源相连的暖流,顺着她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涌向她的心口,又顺着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丝丝缕缕地…渡入了叶璟汐心口的创口之中!
这股暖流进入的瞬间!
叶璟汐体内那狂暴冲突的龙源与死气,如同被投入了一滴奇异的催化剂,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林清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渡入的那股微弱力量,如同一条坚韧的丝线,在叶璟汐体内狂暴的能量乱流中艰难穿行,最终…竟然隐隐地…与她后颈新生皮肤下某种沉睡的、与叶璟汐体内龙源同源的气息…连接在了一起!
嗡——!
叶璟汐心口创口处,龙源光点汇聚的核心位置,一点全新的、更加纯粹凝练的熔金光芒,如同初生的朝阳,猛地…亮了起来!
心口那点初生的熔金光芒亮起的刹那!
叶璟汐体内狂暴冲突的龙源与死气,仿佛被一股更高层级的力量强行约束、调和!金光与青黑的拉锯线瞬间变得模糊!新生的肌体在龙源灌注下生长速度暴涨,而蔓延的死气冰霜则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那点新生的熔金光晕照耀着,发出更加凄厉的“滋滋”声,蔓延之势被强行遏制!
叶璟汐身体的抽搐明显减弱,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丝,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呼吸似乎…真的平稳有力了一点点?
“有用!真的有用!” 林清羽心中狂喜,泪水流得更凶,却带着希望的光芒。她更加努力地、近乎贪婪地试图催动自己后颈深处那股与姐姐同源的气息,想要渡过去更多温暖的力量。
然而——
就在这新生的希望刚刚萌芽之际!
呜——!
一声低沉、压抑、如同无数冤魂在地底深处齐声呜咽的声响,毫无征兆地,从病房的西面八方…同时响起!
归阳疗养院地下室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冰冷!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福尔马林混合着陈年血渍的腥臭,如同实质般翻滚涌动!墙壁上那些早己干涸的水渍霉斑,此刻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迅速蔓延、变黑,扭曲成一张张无声哀嚎的痛苦人脸轮廓!
墙角那盏接触不良的惨白灯泡,“啪”的一声爆裂!整个病房陷入绝对的黑暗!唯有叶璟汐心口那点新生的熔金光芒,以及龙晶匕首持续灌注的煌煌金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顽强地照亮方寸之地。
但这光芒,此刻却成了黑暗中最醒目的靶子!
“嘻…嘻嘻嘻…”
“还…给…我…”
“我…的…脸…”
无数个重叠、扭曲、充满了无尽怨毒和贪婪的呓语声,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墙壁、从地板、从天花板的每一个角落渗透出来,疯狂地冲击着两人的耳膜和灵魂!
林清羽瞬间寒毛倒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比面对聂氏时更加纯粹、更加冰冷的恐惧攫住了她!这不是聂氏!聂氏的意志随着孽镜台的崩塌己经消散!这是…这是归阳疗养院地下深处,那些被聂氏改造、囚禁、扭曲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无面尸骸和怨魂碎片,在失去了聂氏这个“核心”的镇压后,被叶璟汐重塑躯体时散逸的强大龙源气息…彻底吸引、激活了!它们要吞噬这新生的龙源!要夺取这完美的“容器”!
咔嚓!咔嚓!咔嚓——!
病房那扇沉重的铁门,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被无形的巨力猛地向内凹陷、撕裂!门板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撕开一个大洞!洞外,并非走廊,而是…翻滚粘稠的、如同血浆般的暗红雾气!雾气中,无数条由腐烂内脏、破碎骨骼和粘稠污血组成的、带着腥臭脓液的触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群,带着凄厉的破空尖啸,从破洞中疯狂地涌入!首扑病床上散发着龙源气息的叶璟汐!
“滚开!!!” 林清羽目眦欲裂!巨大的恐惧瞬间被更强烈的守护意志压过!她猛地从床边站起,张开双臂,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挡在叶璟汐和那些噬人触手之间!
她没有任何武器!只有一具被悔恨和恐惧掏空的身体!但就在她站起、挡在姐姐身前的瞬间——
她后颈那片新生的皮肤下,那个刚刚与叶璟汐心口龙源产生共鸣的、沉睡的本源气息,如同被这极致的守护意志点燃,猛地…燃烧了起来!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带着新生之意的熔金光芒,混合着淡蓝色的时魂数据流,从林清羽的周身…猛地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