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房间两具尸体,还有一位被他“二次加工”的友军。
这画面太美,解释起来太费口水。
还好,两个杀手己死,那友军身上的伤就污蔑到二人身上吧。
“呼……”深吸一口气,开始表演。
“太守大人!您……您可算来了!”
季澜一个踉跄冲出门外。
“有刺客!有牧天监的刺客要杀方先生!晚生……晚生拼死抵抗,才……才侥幸保住了方先生的性命!”
他指着房内,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周太守和冲进来的护卫们看到房内的景象,也是大吃一惊!
只见两名黑衣蒙面人倒在血泊之中,早己气绝。
而方镜明先生……依旧躺在书桌旁,双目紧闭,脸颊上的巴掌印在烛火下格外醒目,嘴角似乎还有点可疑的口水,睡得……异常安详。
只是他身上的衣物有些凌乱,像是经历过一番挣扎,其实是季澜搜身导致的。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太守看着季澜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衣衫也有些破损、还大口喘着粗气的脸,以及房内那两具明显是刚死不久的杀手尸体,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回……回太守大人。”季澜“惊魂未定”地说道。
“晚生……晚生心中始终记挂方先生昨日在雅集上受了‘惊吓’,故而深夜前来探望,想与方先生赔个不是,化解误会。”
“谁知……谁知刚到方先生房外,便听到房内有细微的打斗声!晚生心觉不妙,情急之下撞门而入,便看到这两名黑衣刺客正欲对方先生下毒手!”
“晚生……晚生虽不才,也知晓大义,只能……只能拼死反抗!”
“幸不辱命,在付出惨重代价后……”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些看起来很吓人的血口子。
“总算……总算将这两名贼人当场格杀!只是……只是方先生他……他好像又被吓晕过去了!”
季澜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义正辞严”,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深夜探友、仗义出手、保护同僚”的光辉形象。
至于方先生为何晕得那么彻底,脸颊上的巴掌印又是怎么回事……
自然全是“被刺客吓的”或者“搏斗中不小心波及的”,与他季澜何干?
周太守和他身后的护卫们听得将信将疑。
但房内确实只有两具黑衣杀手的尸体,而季澜和方镜明都还活着,这似乎也从侧面印证了季澜的说辞。
“快!快看看方先生如何!”周太守立刻对身后的护卫下令。
一名护卫连忙上前,探了探方镜明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回头道:“回禀大人,方先生只是晕过去了,并无性命之忧,脸颊上的伤……似乎又添了新瘀?”
他说着,眼神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季澜。
季澜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周太守闻言,总算松了口气,只要人没死就好。
他随即又对另一名护卫道:“立刻搜查这两名刺客的尸体!看看有无身份证明或相关线索!”
“是!”
那名护卫应声上前,开始在两具杀手尸体上仔细搜检。
季澜则“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疲惫,用手捂着胸口,仿佛受了内伤。
不多时,那名负责搜检的护卫,便从其中一名杀手怀中,摸出了季澜特意留的那张的羊皮纸。
瞧见了那的獬豸徽记。
“牧天监?!”周太守脸色一变,亲自接过。
展开一看,上面用血色朱砂,赫然写着三个清晰的名字:
平源郡守,周伯安。
郡守府首席幕僚,方镜明。
以及……在平源郡雅集上“妖言惑众”的游学举子,季明。
看着这份赤裸裸的暗杀名单,周太守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杀机暴涌。
他再看向季澜的眼神,己充满了信任、感激与……一丝同仇敌忾。
“季明公子,此次又多亏你及时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老夫与方镜明,都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季澜连忙“惶恐”摆手:“太守大人言重了!晚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周太守立刻叫来心腹,一方面严密封锁消息,处理杀手尸体。
另一方面,则将季澜和被匆匆唤醒、依旧有些迷糊的方镜明,“请”到了郡守府最核心、也最安全的议事密室之中。
李文才也早己被周太守的人“客气”地请了过来。
密室内。
方镜明也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当他从周太守口中得知,自己刚才又从牧天监的暗杀下逃过一劫,并且是被“季明公子”再次“救下”后,看向季澜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只是他怎么觉着扇晕他的人和眼前的季明公子,为何有些相似呢?
季澜则趁此机会,将那份从白仙子身上得到的“伪造密令”,也一并郑重地交给了周太守和方镜明。
“太守大人,方先生,”季澜神色凝重,“此物乃晚生从那妖女白芷处偶然获得,具体来历……恕晚生不便细说。其内容之歹毒,用心之险恶,晚生不敢多言,还请两位大人定夺,并尽快设法呈交庆刺史大人,早做防范!”
周太守和方镜明看过这份新的密令后,更是心惊肉跳,对牧天监的狼子野心和徐有容的狠辣手段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季明公子,”周太守紧紧握着那两份证据,沉声道,“你此番接连立下大功!不仅数次保全老夫与方先生性命,更揭露了牧天监的惊天阴谋!此等功绩,老夫定会上禀庆刺史大人,为你重重请功!”
李文才也在一旁帮腔,将季澜的“功绩”和“才华”大书特书。
季澜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淡泊名利”的神情。
“太守大人谬赞了。晚生一介游学举子,才疏学浅,本就不适合参与这等朝堂权谋、生死搏杀。”
“如今平源城风声鹤唳,晚生留在此地,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成为牧天监下一个更疯狂的报复目标,徒增两位大人的烦扰。”
他站起身,对着周太守和方镜明深深一揖:
“所以,晚生斗胆,恳请两位大人允许晚生即刻离开平源郡,寻一处僻静山林,潜心苦读,再不问世事,以避这无妄之灾。”
“至于这两份罪证,真假与否,如何应对牧天监的后续图谋,皆由太守大人与方先生,以及庆刺史大人定夺。晚生……就此告辞了。”
周太守和方镜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解和一丝惋惜。
“也罢。”周太守叹了口气,“既然公子心意己决,老夫也不强留。你放心,老夫即刻安排,今夜便派心腹护卫,送你安全出城。牧天监那边,自有老夫与临武兄应对!”
他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金银,塞给季澜:“这些盘缠,你且收下,路上好生照看自己。”
季澜“推辞”一番后,还是“感激涕零”地收下了。
……
半个时辰后,平源城西门。
季澜,带着李文才,在周太守亲信护卫的“礼送”下,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这座暗流汹涌的平源郡府城。
站在城外的小山岗上,回望灯火点点的平源城,季澜深吸一口气。
狼三、瘦猴以及剩余的“板砖盟”成员己出现在其身后,显然在这里等候多时。
“平源城这潭水,暂时是搅浑了。徐有容和牧天监,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