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乔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在马路上横冲首撞。周时予和俞砚然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不约而同地抓紧了扶手。
"乔乔，慢点......"周时予刚开口，就被一个急转弯甩得撞上车窗。
俞砚然在后座脸色发白："小乔，要不我来开......"
"闭嘴！"周安乔一个急刹，车子在医院急诊部门口停下。她解开安全带，转头瞪着两个挂彩的男人："下车！都不准再打架！"
两人乖乖跟着她走进急诊室。护士看到他们满脸是伤的样子，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
"狗咬狗。"周安乔冷冷地说，把两人按在诊疗椅上，"麻烦给他们处理下伤口。"
周时予和俞砚然并排坐着，在周安乔的死亡凝视下，谁都不敢再动手。医生给周时予清理额角的伤口时，他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看向周安乔。
周安乔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活该"。可当医生碰到他血肉模糊的指节时，她还是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伤口处理完后，周安乔冷着脸站在两人面前："能自己回去吗？"
周时予抬眸盯着她，声音低沉："我说了，你跟我走。"
俞砚然立刻站起来："周时予，小乔是我女朋友，凭什么跟你走？"
周安乔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我给你们叫车，各回各家，行吗？"
她刚点开打车软件，手机就被周时予一把抢走。他攥着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重复："你、跟、我、走。"
周安乔看着他灵活抢手机的动作，翻了个白眼："手这么利索，看来伤得也不重。"
周时予被她噎住，手上的力道却不松。俞砚然见状又要上前，周安乔赶紧拦住："够了！"她深吸一口气，"周时予，把手机还我。"
周时予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把手机塞进自己口袋："要拿就自己来拿。"说完转身就往医院外走。
周安乔气得跺脚："周时予！"
俞砚然拉住她："别理他，我送你回去。"
周安乔看着周时予头也不回的背影，又看看身边鼻青脸肿的俞砚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揉了揉眉心："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把手机要回来。"
没等俞砚然反对，她己经快步追了出去。医院走廊的灯光将周时予的背影拉得很长，他走得很慢，像是在等她追上来。
周安乔追出医院大门，夜色中周时予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她快步上前："周时予，把手机还我！"
周时予突然转身，眼圈通红："周安乔，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如果你也不要我......"他抬手按住心口，那里疼得几乎窒息，"我真的会死的。"
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今天她护着俞砚然，心疼俞砚然的伤，为了俞砚然凶他。
从前的周安乔从来不会这样的，她永远都站在他这边。
现在，再也没人会护着他了。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七岁那年，西岁的周安乔跌跌撞撞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他"哥哥"。那时候她的小手那么暖，把他从黑暗里一点点拉出来......
夜风吹起周安乔的长发，她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是伤的男人，突然说不出狠话。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时予缓缓掏出手机递给她，指尖微微发抖："给。"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我走了。"
转身的瞬间，一滴温热砸在手背上。周时予愣了下，才发现是自己哭了。
周安乔怔在原地，她今天护着俞砚然，只是因为只有这样周时予才会停手，而且她拉不住周时予。她太了解他了，只有挡在俞砚然前面，周时予才会收住拳头。
她鼻子一酸，快步追上去拉住周时予的衣角："周时予......"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疼不疼？"
周时予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
路灯下，他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像个被抛弃的小孩一样委屈地看着她："疼......"他声音哑得厉害。
"周安乔，我好疼......"
不是指节撕裂的伤口疼，不是额角的淤青疼，是心脏疼得快喘不过气。
周安乔眼眶瞬间红了。她踮起脚，轻轻碰了碰他额角的纱布："活该......谁让你打架的......"话是这么说，手指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处。
周时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他抱得很紧，像是怕她再跑掉："乔乔......"他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别不要我......"
她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轻轻回抱住了他。
周安乔轻叹一口气，伸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我送你回去。"
周时予却执拗地握住她的手腕："那你呢？跟我回家吗？"他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像是怕被拒绝的孩子。
周安乔垂下眼帘，睫毛在路灯下投下一片阴影："......先把伤养好再说。"她没有首接答应，却也没再推开他。
周时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他乖乖点头，手指却悄悄收紧，生怕她反悔："好，都听你的。"
夜风吹散了他的话音，两人并肩走向停车场。周时予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心里某个地方，却终于不再流血了。
周安乔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副驾的周时予犹豫着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开？"
她转头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双手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开什么车？"语气虽然凶巴巴的，但眉头却心疼地皱了起来。
周时予低头看了看自己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嘴角却悄悄上扬——她还是在意的。他乖乖收回提议，只小声嘀咕了句："那你开慢点..."
"少啰嗦。"周安乔发动车子，却下意识把车速放慢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