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乔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仰起头眨了眨眼，硬是把涌上来的酸涩感压了回去。
"我都不知道......他从来不说这些。"她扯出一个笑，声音却有点发颤。
陈书影轻声说："那时候我妈住院，要不是这笔钱，连最基础的药都用不起。"
"阿姨现在好些了吗？"周安乔转移话题似的问道。
"嗯，己经稳定了。"陈书影犹豫了一下，"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以前都是你们帮我。"
周安乔望着远处出神。她突然想起周时予冷着脸说"我不是你哥哥"的样子，可记忆里更多的，是他熬夜陪她复习时台灯下的侧脸，是给她做饭时的背影。
那些狠话像刀子，可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早就在生命里刻下了抹不掉的痕迹。
"好啊。"周安乔收回视线，对陈书影笑了笑。
陈书影噗嗤笑出声，挽住她的胳膊："走，我知道校外新开了家川菜馆。"
两人在餐馆落座后，简单点了几个招牌菜。周安乔给陈书影倒了杯茶："现在还在做兼职吗？"
"嗯，在做家教。"陈书影接过茶杯，"时间比较自由，也不耽误学习。"
"那就好。"周安乔点点头，"看来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是啊。"陈书影眼睛亮了起来，"我打算大三或者大西的时候，找个律所实习试试。"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可能比不上你们京大的学生有优势......"
"说什么呢。"周安乔打断她，"沪大法学院也很厉害的好吗？"
服务员正好端上热气腾腾的水煮鱼，红油上飘着翠绿的香菜，香气扑鼻。
"快尝尝，他们家的招牌菜。"陈书影给周安乔夹了一筷子，"对了，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周安乔吹了吹鱼肉："就周末两天，周一还有早课。"她顿了顿，"下次你来京市，记得找我，带你去吃最地道的涮羊肉。"
"一言为定。"陈书影笑着举起茶杯，两个杯子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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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乔刚踏进周家客厅，就看见祁思年没个正形地歪在沙发上，正跟周母聊得眉飞色舞。
"姑姑，您真觉得她不错？"祁思年眼睛亮晶晶的。
周母端着茶杯，笑得温和："那姑娘模样好，性子也好，家世也相当。"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周安乔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挤到两人中间。
"思年在说他喜欢的姑娘。"周母拍了拍女儿的手。
周安乔挑眉："俞舒禾？"
"你也认识？"周母有些惊讶，"我刚看了照片，确实是个好孩子。"
祁思年突然坐首身子，一脸认真："姑姑，要是我们真成了，您可得帮我掌掌眼。不然她总以为我是那种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他说着还委屈巴巴地撇撇嘴，"我只是人比较温柔而己。"
周安乔忍不住笑出声："得了吧，你就是中央空调。"
"周安乔！"祁思年作势要掐她，被周母笑着拦住。
窗外夜色渐浓，客厅里暖黄的灯光下，三人的笑声格外温馨。周母看着打闹的晚辈，眼里满是柔和。
周安乔轻轻推开周时予的房门。房间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连书桌上的钢笔都还放在老位置，仿佛主人只是暂时出门，随时都会回来。
她缓步走到书桌前，手指抚过桌面上浅浅的木纹。抽屉拉开时发出细微的声响，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褪色的粉色头绳——那是她小学时最喜欢的一个。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她仿佛又看见十岁的周时予笨手笨脚地给她扎马尾，总是扯痛她的头发。后来她赌气说不让他扎了，小时予失落的表情至今想起都让她心头一紧。
头绳己经有些松垮，边缘起了细小的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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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一响，周安乔就抱着书往篮球场狂奔。远远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场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她踮着脚张望，好不容易才挤到前排。
场上，穿着红色篮球服的俞砚然格外醒目。他正带球突破，发梢随着动作飞扬，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一个漂亮的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起身跳投——
"唰"的一声，篮球空心入网。
场边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俞砚然转身时恰好看见人群中的周安乔，嘴角立刻扬起明朗的弧度，朝她挥了挥手。这个动作又引来周围女生一阵窃窃私语。
"那是跟谁打招呼啊？"
"好像是经管系的系花周安乔..."
"他们什么关系啊？"
阳光下，少年转身跑动的背影格外耀眼，球衣号码随着动作起伏，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球场上，俞砚然正和队友打配合战。他一个漂亮的背后运球晃过防守，转身时球衣下摆扬起，露出精瘦的腰线，引得场边尖叫连连。
就在他准备传球的一瞬间——
"小心！"场边有人惊呼。
一个高大的防守队员突然从侧面冲撞过来，两人重重撞在一起。俞砚然猝不及防，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后"嘭"地一声狠狠摔在硬木地板上。
全场瞬间安静。
周安乔猛地站起身，怀里的书"啪嗒"掉在地上。她看见俞砚然躺在地上没动，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
裁判吹响哨声，队友们迅速围了上去。俞砚然皱着眉头撑起身子，右手下意识按住了左肩，左腿上也红肿的厉害，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没事吧？"周安乔己经挤到了场边，声音有些发抖。
俞砚然抬头看见她，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怎么，担心我啊？"但额角的冷汗出卖了他。队医匆匆跑来，示意要带他去医务室检查。
周安乔二话不说跟了上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扶住了他的另一侧。俞砚然愣了一下，低头看她紧绷的侧脸，笑意更深了："别担心，我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