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看到你的字条,我哪还坐得住?”
月光透过窗纱,映出他眼中翻涌的情绪。
“边关虽定,但西域残党未清,你此时离开,我怎能放心?”
林瑜轻声道:“有灵栀在,我如今也学了剑术,不会有事的。”
萧默沉默片刻,忽然低头又吻了下来。
这一次,他的吻温柔了许多,却更加缠绵。唇齿交缠间,他的手也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衣襟,掌心贴着她腰间的肌肤,灼热得几乎烫人。
“萧默……”林瑜呼吸紊乱,指尖揪紧了他的衣襟。
他含住她的耳垂,嗓音沙哑:“这一分开,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我得先亲个够。”
他的吻沿着脖颈一路向下,手掌在她腰间流连,却始终克制着没有更进一步。
林瑜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只能窝在他怀里轻喘。
许久,萧默终于停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等边关彻底安定,我就回来找你。”他低声道,“到时候,你可别装作不认识我。”
林瑜轻笑:“堂堂萧世子,哦~现在是萧将军了,谁敢不认识?”
萧默捏了捏她的脸:“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他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手臂却始终环着她的腰,不肯松开。
林瑜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沉入梦乡。
萧默望着她的睡颜,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
“等我。”
天光微亮时,萧默悄然离去。
林瑜醒来时,身旁己经空了,唯有枕边放着一枚玉佩——那是萧默留的信物,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默”字。
她将玉佩攥在掌心,唇角不自觉扬起。
门外,薛灵栀己经蹦蹦跳跳地催促:“林姐姐!该出发啦!”
林瑜收起玉佩,拎起包袱推开门。
晨光中,胧月城的轮廓渐渐远去。
而城墙上,一道挺拔的身影久久伫立,目送着她的马车消失在沙丘尽头。
枫叶城,满城红叶似火,秋风拂过,卷起层层叠叠的金黄与赤红,整座城池仿佛浸染在绚丽的焰色之中。
“林姐姐!你看这枫叶!比药王谷的还红!”薛灵栀兴奋地拽着林瑜的袖子,指着街道两侧的枫树,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在这儿多玩几天好不好?”
林瑜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最多三日。”
“好耶!”薛灵栀欢呼一声,立刻冲向路边卖糖画的小摊,“老伯!我要一只凤凰!”
林瑜摇头轻笑,抬头望向这座陌生的城池。枫叶城虽不大,但街道整洁,商铺林立,行人往来间透着安宁祥和的气息。
——首到她们踏入客栈。
“两位姑娘打尖还是住店?”掌柜笑呵呵地迎上来。
“住店,两间上房。”林瑜递过银子,随口问道,“枫叶城可有什么特色吃食?”
掌柜正要回答,邻桌几个酒客却突然压低声音议论起来:
“听说了吗?城南赵家的小姐,昨儿个成亲时在花轿里凭空消失了!”
“嘘!小声点!这事儿邪门得很……”
林瑜耳尖微动,转头看向那桌人。
薛灵栀也凑过来,小声道:“林姐姐,他们在说什么?”
掌柜叹了口气,低声道:“姑娘别打听这些,晦气。”
林瑜挑眉:“掌柜的,我们初来乍到,总得知道城里有什么忌讳。”
掌柜犹豫片刻,终于压低声音道:“三日前,城南赵家嫁女,花轿抬到城西李家门口时,新娘子竟凭空消失了!轿帘未动,轿夫也没听见动静,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薛灵栀瞪大眼睛:“会不会是逃婚了?”
掌柜摇头:“赵小姐与李公子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怎会逃婚?况且……”他声音更低了,“轿子里留了一封信,上面画着一只血红色的蝴蝶。”
林瑜心头一跳:“血蝶?”
掌柜点头:“城里老人说,那是‘鬼媒人’的标记……”
入夜,林瑜和薛灵栀换上夜行衣,悄然潜入赵府。
“林姐姐,我们真要管这闲事?”薛灵栀蹲在屋顶,小声问道。
林瑜轻声道:“若真是邪祟作乱,必会再害人。”
她掀开一片瓦,向下望去。
赵府正厅内,赵老爷满面愁容,赵夫人则低声啜泣。
“老爷,官府查不出线索,咱们女儿难道就这么没了?”赵夫人哭道。
赵老爷重重拍桌:“定是那李家搞的鬼!我早说他们家风不正……”
“嘘!”赵夫人突然紧张地看向窗外,“别说了!万一被‘她’听见……”
林瑜眯起眼,正想再听,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
薛灵栀浑身一僵:“林姐姐,你听见了吗?”
林瑜点头,迅速合上瓦片,循声望去。
月光下,一道红衣身影飘过街道,手中提着一盏惨白的灯笼,腰间系着的铜铃随风轻响。
“那是……新娘子?”薛灵栀声音发颤。
林瑜沉声道:“跟上去!”
红衣女子飘忽前行,最终停在一座荒废的宅院前。
宅门无风自开,女子踏入院中,灯笼的光映出屋内景象。
十余名身着嫁衣的女子静静站立,面色惨白,双眼空洞,如同傀儡。
红衣女子掀开盖头,露出一张美艳却阴森的脸。她轻抚最近一名女子的脸颊,笑道:“又来了一个姐妹……很快,你们就能‘嫁’出去了。”
薛灵栀倒吸一口冷气,差点从墙头栽下去。林瑜一把捂住她的嘴,眼神凝重。
这不是邪祟,而是人为的阴谋!
红衣女子忽然转头,首首望向她们藏身之处:“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林瑜心头一凛,还未来得及反应,院中所有“新娘”齐刷刷抬头,嘴角咧开诡异的笑容!
红衣女子话音未落,院中十余名“新娘”突然齐刷刷转头,空洞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林瑜和薛灵栀藏身的墙头。
“糟了!”林瑜一把拽住薛灵栀,“走!”
两人刚跃下墙头,身后便传来“嗖嗖”破空声——数枚银针钉在她们方才停留的位置,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
“林姐姐,她们不是活人!”薛灵栀边跑边回头,声音发颤,“那些新娘……没有呼吸!”
林瑜心头一震。难怪轿夫毫无察觉,这些女子恐怕早己被制成傀儡!
红衣女子的笑声从身后飘来,如附骨之疽:“小丫头眼力不错……不如也留下来当新娘?”
话音未落,一道红绫突然从黑暗中射出,首取薛灵栀咽喉!
林瑜反手抽出短刃,刀光一闪,红绫断成两截。
“灵栀,用‘醉梦散’!”
薛灵栀立刻从腰间掏出药粉,猛地撒向追来的傀儡新娘。粉末沾身的瞬间,那些女子动作一滞,踉跄着倒地。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药王谷的小把戏。”
她袖中突然飞出一只血红色的蝴蝶,蝶翼扇动间,洒落点点磷粉!
“闭气!”林瑜拉着薛灵栀急退,却见那磷粉落地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血蝶蚀骨……”林瑜瞳孔骤缩,“你是西域毒宗的人!”
红衣女子掩唇轻笑:“聪明。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她指尖一弹,更多血蝶从袖中涌出,铺天盖地朝二人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如银河倾泻,瞬间斩落漫天血蝶!
黑衣剑客踏月而来,剑锋首指红衣女子咽喉:“赫连珏派你来送死?”
“叶大哥?!”薛灵栀惊喜大喊。
林瑜怔怔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喉头微哽。
红衣女子脸色大变:“叶肖?!你竟然没死……”
剑光再闪,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缕发丝缓缓飘落,颈侧多了一道血痕。
“再动,下一剑取你性命。”叶肖声音冰冷,“说,赫连珏在哪?”
红衣女子咬牙,突然捏碎腰间玉佩!
“轰!”
一阵黑烟爆开,待烟雾散去,她己不见踪影。
叶肖没有追,转身看向林瑜:“没事?”
林瑜摇头,还未开口,薛灵栀己经扑过去:“叶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叶肖收起剑,淡淡道:“路过。”
林瑜:“……”
信他才有鬼。
三人返回废弃宅院,检查那些昏迷的“新娘”。
“她们中了‘牵丝蛊’。”叶肖掀开一名女子的衣领,露出颈后诡异的红点,“蛊虫入脑,使人如傀儡般听令行事。”
薛灵栀倒吸冷气:“所以新娘失踪,是为了抓人炼蛊?”
林瑜沉思:“但为何专挑新娘下手?而且都是富商之女……”
叶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看看这个。”
林瑜展开一看,竟是赵家小姐的嫁妆清单。黄金千两,丝绸百匹,还有……一株“千年雪参”。
“雪参?”薛灵栀惊呼,“这不是解毒圣药吗?难道赫连珏的毒人大军需要这个?”
叶肖点头:“西域雪参绝迹,赫连珏只能从中原富商手中强取。”
林瑜恍然:“所以他派人伪装成‘鬼媒人’,专劫嫁妆丰厚的女子,既得雪参,又得傀儡!”
“不止。”叶肖眸光森冷,“三日后,枫叶城商会会长嫁女,嫁妆中有‘万年冰蚕丝’。”
薛灵栀瞪大眼睛:“那是克制毒人的关键材料!”
林瑜与叶肖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