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棒下重生
丰安村。
破庙里。
“打死你这个没用的赔钱货!”
张怜梅面目狰狞,手中的树枝带着呼呼风声,狠狠抽在唐依莹身上。
每一下抽打,都伴随着唐宇承幸灾乐祸的哄笑:“对,打死她,看她还敢不敢不听娘的话!”
漏雨的霉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唐依莹的指尖终于触到了泥土里的碎石。
后颈挨的那几条鞭痕还在发烫,腥甜的铁锈味混着庙外沥沥雨声灌进喉咙。
“小贱人,还敢躲了?”
树枝划破衣衫,在唐依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钻心的疼痛潮水般涌来,令她几乎昏厥。
意识渐渐模糊之际,满心的不甘与愤怒如汹涌的暗流,在她心底翻涌不息。
为何自己生在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要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命运的齿轮陡然转动。
拥有现代顶级种地技术的她,竟带着神秘商城穿越附身到了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上。
再次苏醒,嘈杂的叫骂声立刻灌进耳中。
张怜梅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大喊:“赶紧起来,别装死,这婚你必须得嫁,彩礼顺便给你弟讨媳妇!”
泥浆从供桌缝隙渗进来,糊在唐依莹渗血的膝盖上。
唐依莹只觉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无数原主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脑海。
这具身体的主人,自幼便被父母视为累赘,繁重的农活和家务全压在她稚嫩的肩头,而弟弟唐宇承却被宠溺得无法无天,好吃懒做。
原主七岁跟着母亲去镇上换盐,被张怜梅用半块米糕骗去牙婆那里;
十三岁替弟弟唐宇承顶下偷鸡蛋的罪名,被吊在祠堂里抽了二十鞭子;
如今,为了给唐宇承做一碗油泼面,亲生的爹娘尽用她换了宋家三斗粟米和半块猪油。
张怜梅竟狠心地要把她卖给宋家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昨夜她攥着攒了三个月的碎银想逃婚。
却被亲弟弟抱住腿大喊:“姐,别跑,我还没吃够肉!”
之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被亲娘联合弟弟堵在破庙。
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顿西瓜炒肉的男女混合双打。
唐依莹怒了,被动挨打不是她的作风。
原主平时胆小懦弱,任劳任怨,备受虐待,她现代来的唐依莹可不受这份鸟气。
当张怜梅的树枝再次挥来时,唐依莹猛然抬脚踹翻供桌,生了锈的锄头刃借着惯性扬起,稳稳架在张怜梅脖颈上。
“再敢动我一根手指,我让你满头白发送黑发人。”
那是原主藏在破庙角落里,打算挖野菜的工具。
张怜梅瞳孔骤缩,往后踉跄半步撞翻烛台。
“你、你敢弑母?”
豆大的泥浆溅在她粗布裤腿上,却比不上唐依莹眼中的寒意。
这突如其来的强势态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张怜梅和唐宇承都为之一愣。
张怜梅先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女儿,此刻竟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短暂的愣神之后,她的脸上涌起一阵更为浓烈的愤怒,手中的树枝再次高高扬起:“你这死丫头,还敢顶嘴?反了你了!”
唐依莹却毫不畏惧,冷笑一声,锄头往前压半寸,划破对方脖颈皮肤,“弑母?”
“把女儿卖给克妻的鳏夫换猪油,这叫哪门子母慈?既然无母慈何来子孝!”
她扫过满地虫鼠尸体,腐臭混着血腥气更浓了,“再敢动我,我就把这破庙的虫鼠全喂给你,再去县衙说你逼女为婢,活活打死亲闺女。”
叮!开荒致富系统激活。
机械音在太阳穴炸开的瞬间,唐依莹感到掌心一凉。
她能清晰感受到掌心的薄茧下,属于原主的恐惧正被某种滚烫的东西灼烧殆尽。
一旁的唐宇承也回过神来,他平日里被宠得无法无天,哪里受得了姐姐这般强硬的态度。
他冲上前,伸出手就要去抓唐依莹的头发:“你敢这么跟娘说话,看我不教训你!”
唐依莹早有防备,她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唐宇承的攻击。
紧接着,她顺势抓住唐宇承的手臂,用力一甩。
唐宇承平日里养尊处优,缺乏锻炼,根本不是唐依莹的对手,被她这一甩,整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
唐宇承发出一声惨叫,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脚踝扭伤了,疼得他龇牙咧嘴。
“姐,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他坐在地上,一边哭嚎着,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唐依莹。
张怜梅见状,心疼得连忙跑过去扶起唐宇承,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你这个恶毒的丫头,竟敢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这么狠!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唐依莹却不屑地冷笑一声:“哼,是他先动手的。从今往后,你们要是再敢像以前那样欺负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系统界面在视野边缘浮现,泛着幽蓝的光。
【新手礼包己发放】的字样跳动。
“上个月初三!”
唐依莹盯着张怜梅颤抖的眼皮,“王媒婆来家里喝的那碗茶,你收了她多少银子?”
这话如重锤砸在张怜梅心口,她脸色剧变,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布包。
那里还缝着宋家人给的半块碎银。
张怜梅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唐依莹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喘着粗气说道:“好,好得很!这婚你必须尽快给我嫁出去,彩礼钱一分都不能少!”
唐依莹伸出手看向张怜梅,“彩礼钱拿来,不然你出嫁去!”
唐宇承吓得尖叫起来,“不行,不能给!那是我的!”
唐依莹一把拽着唐宇承的后衣领拖向庙外,他怀里的油饼掉在泥水里,惊叫声被雨声淹没。
像拎小鸡似的拖向破庙后墙的荆棘丛。
“疼!姐你松开!”
唐宇承被按在破庙的荆棘丛里,细刺扎进胳膊,“姐,我可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
唐依莹捡起块带棱的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昨天你把依宁的窝头抢去喂狗时,怎么不说她是亲妹妹?”
“亲姐弟,当然要分享后山的野刺莓。”
唐依莹攥着他后颈往带刺的灌木丛里按,听着弟弟杀猪般的嚎叫声。
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曾把她藏了三个月的窝头踩在牛粪里。
张怜梅吓得连声尖叫,“唐依莹,他可是你亲弟!你怎么能如此对他?”
唐依莹冷漠地盯着张怜梅的眼睛,张怜梅害怕,从心里畏惧。
“那就把彩礼钱交出来,你们不作妖我自会还回来。”
要想不被人欺负,只有比她更狠。
张怜梅犹豫了,唐依莹可没那个耐心和他们耗。
“明天去宋家退亲。”
张怜梅尖叫:“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唐依莹眼光生冷,锄头一把敲在唐宇承腿上。
“嗷,啊……”唐宇承喊破喉咙的嚎叫起来。
“彩礼钱!我最后说一遍!”
张怜梅心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唐依莹不屑一顾,“不知道是你嘴硬,还是你这宝贝儿子腿硬?就他这奸懒怂馋样,往外一倒腾,不知道谁家好闺女会跳这火坑!”
张怜梅不说话,思虑再三,只得点头答应。
拿出腰间的彩礼钱,唐依莹一把抢了过去,“犹豫什么!又不是卖你的钱!”
眼神能杀人,唐依莹肯定被其母凌迟八百遍不止。
一下把锄头甩肩上,“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
唐依莹余光瞥见墙角蜷缩的唐依宁。
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这个妹妹会在三天后被送去镇上当童工,最后冻死在纺织坊的染缸边。
唐依莹摸着唐依宁瘦骨嶙峋的脊背,突然笑了,“从今天起,我没有弟弟,只有妹妹。”
她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卖身契,扔进泥水里,“明日去县衙退亲,顺便把依宁的户籍迁出唐家。”
这时,唐明武从外面进来,强硬道:“不行,你必须嫁去宋家!”
唐依莹看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对张怜梅虐待自己,从始至终他都看在眼里,但都装聋作哑,相当于默许张氏的行为。
唐依莹无所谓道:“不行我就去宋家闹,去县衙状告亲生爹娘把我卖了,我不好过,就都别想好过!”
唐明武两口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唐依莹,怒道:“你想干什么?这里是你的娘家!你疯了不成!”
唐依莹从怀里掏出张西角皱巴的草纸,“柳婶家的鸡窝昨晚遭了贼,爪子印和唐宇承的鞋码一模一样。”
唐明武脸色煞白,突然伸手去抢:“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纸角在拉扯中撕裂,露出下面歪歪扭扭的字迹——那是柳婶按了红手印的证词。
“懂不懂事,去县衙说就懂事。”
两口子慌了神,张怜梅赶紧改口,“亲事不能退,那样唐家会被十里八村戳脊梁骨!”
唐依莹的目的也不是如此,装作一副委屈样,“那我就把依宁送给我陪嫁,否则,咱们县衙见!”
张怜梅愤怒到了极点,抬手指着唐依莹,“你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还陪嫁!门都没有!”
唐依莹笑笑,“那我不嫁了,依宁,我们去县衙告状去!唐宇承偷盗,也不知道能判几年还是赔银子,或者新账旧账一起算,判个秋后问斩!”
说完,就去拉唐依宁,迈步就往外走。
张怜梅一愣,唐宇承躺地上哀嚎起来:“娘,我不要死!也不要坐牢!”
唐明武反应快,出门追上唐依莹俩姐妹,一把拽住唐依莹,“不准去!”
唐依莹反身,锄头迎向唐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