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棺潭边的青铜巨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秦昭的手指刚触到树皮,掌心便传来刺骨的灼痛。树皮裂开细纹,渗出琥珀色的汁液,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商王的虚影,头戴青铜冠冕,眼中跳动着猩红火焰。
"孤的苗裔,终将重生..."虚影抬手一指,秦昭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树根如巨蟒般翻涌,缠绕着半腐的鼎奴尸骸——那些尸体正在结晶化,皮肤下凸起《痋王经》的文字。一滴露珠从叶尖坠落,砸在尸骸额头的瞬间,黑雾腾起,痋虫的尖啸声几乎撕裂耳膜。
秦昭抽出铜锄猛击树根,火星西溅中,地下传来钟鼎轰鸣。裂开的地缝里升起残碑,碑文"痋术灭于甲子年"突然渗出血珠。血珠在空中交织,凝成商王年轻时的容貌,眉心血洞中钻出一条青铜蜈蚣。
"小心!"一道银光闪过,巫女姒月甩出星纹绸带缠住蜈蚣。绸带上的星斗图谱突然发光,蜈蚣在惨叫中化为齑粉。姒月的裙摆无风自动,露出脚踝处蔓延的青铜纹路——与树根上的痋术符文如出一辙。
树冠顶端的归墟之瞳果实突然睁开,瞳孔里射出七十二道青光。被照到的鼎奴尸骸集体暴起,胸腔裂开,钻出带鼎耳的青铜触须。秦昭的铜锄劈开一具尸骸,飞溅的汁液竟在空中拼出甲骨文:"苗成之日,王归之时。"
姒月割破手腕,巫血洒在躁动的树根上。血液渗入处突然凸起血管状青铜脉,地底传来锁链拖拽声。三条碗口粗的青铜链破土而出,末端拴着冰棺——棺内琥珀婴儿的心跳声与树冠果实同步轰鸣。
"你果然藏着这个!"商王虚影突然凝实,青铜化的右手插入树干。净世苗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滴落的露珠在半空孵化为痋虫卵,卵壳表面浮现秦家族谱。
秦昭的铜锄砍在青铜手臂上,反震力震裂虎口。姒月突然扯开衣领,颈后的商王图腾泛起血光。树根下的土地裂开深渊,爬出九具青铜棺椁,棺盖上的饕餮纹正在吞噬星光。
"这才是真正的祭品..."姒月指尖点向冰棺。青铜链突然收紧,冰棺表面裂开蛛网纹。琥珀婴儿的啼哭化为声波,震碎漫天痋虫卵。卵内未成型的痋虫残骸落地即化作脓血,在地面蚀刻出初代鼎灵分娩的场景。
树洞深处的怨骨笛泛着尸蜡光泽,秦昭吹响的刹那,地缝中爬出无头阴兵。这些阴兵胸腔刻着的秦家祖谱突然渗血,手中青铜戟与净世苗共振出刺耳鸣响。姒月夺过骨笛吹奏《安魂调》,阴兵突然集体跪地,天灵盖内嵌的微型青铜鼎爆出青光。
自焚的阴兵化作灰烬,在空中拼出商王次子画像。画中人突然伸手撕开纸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商王虚影的冠冕:"父王,你败给杜宇时就该死了!"
净世苗的根系突然暴动,缠住秦昭脚踝向地底拖拽。地脉深处,初代鼎灵的哭嚎声穿透土层。秦昭的铜锄卡在树根缝隙,刃口与青铜摩擦迸出火花,映出地底密室——十万根青铜柱囚禁着历代鼎奴魂魄,柱面刻满《痋王经》终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