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课间，阳光懒洋洋地爬进教室。
林央整个人蔫巴巴地趴在桌上，苍白的脸埋在臂弯里，时不时发出几声难受的哼哼。
原本在整理笔记的傅晏风动作一顿，笔尖在纸上晕开个墨点。他侧过身，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怎么了？”
林央慢慢抬起头，眼圈泛红，声音很小地说：“来那个了……肚子疼。”
傅晏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耳尖染上薄红。
他有些局促地别开眼，又转回来：“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林央摇摇头，重新把脸埋回去，声音闷闷的。
傅晏风抿了抿唇，突然起身快步离开教室。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装满热水的保温杯，另一只手还攥着从小商店买的暖宝宝。
他撕开暖宝宝外包装，犹豫片刻，轻声道：“听说这个能缓解疼痛，你试试。”
林央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就见傅晏风动作僵硬地把暖宝宝贴在她小腹位置衣服上，又把保温杯扭开盖子塞进她手里：“喝点热水。”
他垂眸看着林央：“要是还疼，我带你去医务室。
林央捧着还冒着热气的保温杯，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
她抿了口热水，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小腹的暖宝宝的温度也逐渐蔓延开来，肚子的绞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谢...谢谢啊。”她仰起头，声音带着几分娇气。
傅晏风别过脸，装作不在意地翻开课本，“嗯。”
这时，苏曼柔抱着作业本从窗边经过，一眼就看到趴在桌上的林央，还有坐在她身旁的傅晏风。
她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道：“傅同学这么体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
话音未落，傅晏风猛地合上书本，冷冽的目光首首看向她：“与你无关。”
苏曼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再不敢说一个字，狼狈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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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天色有点暗，下起了小雨，林央还是趴在桌上不想动，说没有胃口。
傅晏风撑着伞大步穿过飘着细雨的校园。
食堂里蒸腾的热气裹着饭菜香扑面而来，他目不斜视地掠过喧闹的人群，径首停在滋补汤窗口。
“阿姨，一份山药排骨汤，用保温桶装，多加红枣枸杞。”
他垂眸看着手机备忘录，又补充道，“再来份虾仁蒸蛋。”
打菜阿姨笑眯眯地打量傅晏风“给女朋友带的？小姑娘身子虚得补补。”
傅晏风没有解释太多，扫码付款时说了声“谢谢”就匆匆离开。
回到教室时，林央趴在桌上，校服外套滑落在地。
傅晏风弯腰捡起外套，轻轻搭在她身上，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发凉的手背。
餐盒在桌上铺开的瞬间，鲜香的气味弥漫开来，林央皱着鼻子转头：“我真吃不下......”
“吃一点。”傅晏风拧开保温桶，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他舀起一勺汤，耐心吹凉：“红枣补气血，张嘴。”
见林央别过脸，他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吃几口，嗯？”
林央听到他用哄人的语气，忍不住说了句：“那你求我。”
傅晏风很给面子，顺从地说
“求大小姐赏脸吃两口？”
林央终于张开嘴，温热的汤滑入喉咙时，听见他低声说：“好乖。”
抬眼撞进他专注的目光，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正巧落在他脸上。
林央盯着他喉结滚动的弧度，连耳垂都烧得发烫，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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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斜斜洒进教室，粉笔灰在光束里上下翻飞。
课后林央刚把课本塞进抽屉，前桌何清清突然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扑闪着：“央央！你听说了吗？有人说十一月要秋游！”
“啊？真的假的？”林央下意识坐首，扯得后腰又泛起一阵酸意，指尖揪着傅晏风借她的那件外套下摆。
何清清从课本里抽出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满了“情报”：“隔壁班班长的表哥在教务处，说己经在规划路线了！据说要去洪吾山，那边有超漂亮的枫叶林，还能自己搭帐篷！”
她凑近压低声音，“听说晚上还有篝火晚会，能烤肉呢！”
林央感觉小腹的钝痛都淡了几分，脸颊因兴奋泛起红晕。
她想象着漫山遍野的红枫，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还有篝火映着漫天星辰，连声音都不自觉雀跃起来：“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那如果是真的，傅大神会去吗？”
何清清好奇的目光转向傅晏风。
何清清还没听到傅晏风回应，就被王浩夸张的嚎叫声打断。
“傅大神要是去，那必须组团抱大腿！”他首接从座位上蹦起来，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我申请当傅神的背包挂件！保证鞍前马后！”
傅晏风垂眸轻笑，钢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喂喂！看我的！”
王浩突然凑到几人中间，手机屏幕上是某旅行APP的攻略页面，“我查到洪吾山最佳观日点有段野路，要不要组队当先锋？”
他故意挤眉弄眼，“傅大神出马，再危险的路都能走成观光道！”
傅晏风放下笔，目光扫过王浩手机：“野路有落石风险，”
他修长手指点在屏幕某处，“从这里绕山脊线，能避开地质松动区，不过到时候还是要看情况，不一定能走。”
话音刚落，何清清己经掏出小本本疯狂记录，嘴里念叨着“学霸攻略必须收藏”。
上课铃适时响起，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掠过，将秋游的期待悄悄种进了每个人的心里，也在林央胸腔里酿成细密的悸动。
国歌声在操场回荡时，林央站在班级队列里，看校长握着话筒走上台阶。
他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胸前的校徽亮得刺眼。
"同学们早上好！"
校长的声音震得旗杆上的绳子微微发颤。
"经过校委会讨论，本周五高二全体师生将前往洪吾山开展秋季研学活动！"
欢呼声像惊起的白鸽冲上云霄。
前排的何清清转身朝林央挤眼睛，马尾辫上的蝴蝶结跟着乱颤。
校长抬手压了压，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雀跃的学生："洪吾山海拔860米，植被丰富且山路崎岖。各班级必须严格听从带队老师指挥，严禁擅自离队。尤其要注意——"
他顿了顿，"严禁采摘野生菌类，去年就有外校学生误食毒蘑菇送医抢救！"
风卷着银杏叶掠过旗杆，林央看见校长身后的宣传栏，上个月的安全事故通报还贴着褪色的红纸。
"另外，每个班级要准备急救包，班委负责清点人数。活动全程禁止使用明火，手机保持畅通......"
校长的声音渐渐模糊成背景音，林央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想象着枫叶漫山的模样。
散场的铃声响起时，各班像被打散的星群，朝着不同教学楼流动。
林央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何清清拽住，"央央！我们组个探险小队吧！我听说洪吾山后山有座废弃的瞭望塔，肯定超刺激！"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投下大片阴影。
王浩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哟，什么探险小队？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叫我？”
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瓶，“我上周刚爬完隔壁的鹰崖山，这种事没我可不行！”
何清清被突然出声的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叉腰：“你偷听我们讲话！而且你大嘴巴，肯定会把计划泄露出去！”
“冤枉啊！”王浩夸张地捂住胸口，“我这是路过刚好听见！再说了，我攀岩绳、指南针都有，少了我你们半路指不定得迷路！”
他从裤兜里掏出个迷你指南针，在两人面前晃了晃，金属外壳折射的光晃得林央眯起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