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剑宗的山门在赤红岩墙后若隐若现,十八座剑形石塔环绕着中央的焚天剑冢,每座塔尖都插着半截燃烧的断剑,剑身渗出的黑血滴入岩缝,竟在地面催生出带刺的腐心藤嫩芽。林渊的熔炎藤刚触碰到藤蔓,便传来刺痛——这些邪物己与剑宗地脉融合,成了天然的警示结界。
“站住!”守山弟子的长剑横在胸前,甲胄下露出的脖颈爬满紫黑纹路,“剑宗重地,闲杂人等……”
话未说完,火狼突然甩出腰间短刀,刀刃上的熔炎藤纹路与石塔断剑共鸣,竟将对方的长剑震成齑粉。“我们找楚墨长老。”林渊递出母亲的半块玉佩,“他认得这个。”
弟子脸色剧变,慌忙跪地:“两位贵客随我来,长老正在剑冢闭关。”
穿过布满剑痕的廊道,林渊注意到墙壁上的剑谱拓片都被篡改过,原本刚正的剑势中夹杂着腐心藤的扭曲纹路。尽头处,一座倒悬的青铜剑台悬浮在岩浆池上,台中央坐着一个身披灰袍的老者,背后负着与母亲玉佩同款的药草纹剑鞘。
“苏婉儿的儿子,终于来了。”楚墨转身,眼中倒映着岩浆中的万药灵界虚影,“二十年前,我看着你娘带着药录穿越两界,却没料到,混沌灵根竟在你体内孕育出了双生灵脉。”
他抬手一挥,岩浆中浮出十二具剑修尸傀,胸口都嵌着苍澜界的灵草玉简:“赤焰宗与血煞门联手,用焚天魔藤的根须篡改了剑宗的‘焚心剑诀’,现在这些弟子的丹田,都成了邪藤的温床。”
林渊皱眉上前,熔炎藤突然在指尖分裂成十二道细枝,分别刺入尸傀的“灵枢穴”。他赫然发现,这些弟子体内的灵脉走向,竟与《苍澜药录》中的药修经络图完全吻合——原来楚墨早在二十年前,就试图将药修灵脉融入剑修体魄。
“你在做药武双休的实验。”林渊首视楚墨的眼睛,“就像焚天子前辈那样。”
楚墨苦笑:“当年百草殿与凌霄阁大战,我和你娘是两界为数不多的清醒者。我们想证明,剑修与药修并非天敌,可凌霄阁的老匹夫们,宁愿分裂两界灵脉,也要毁掉这个可能。”
他指向剑冢深处,那里矗立着九根巨大的断剑,每根剑身上都缠绕着枯萎的世界树根须:“这是两界分裂时留下的灵脉锚点,现在赤焰宗要借你的混沌灵根重新激活它们,让焚天魔藤吞噬万药灵界。”
话音未落,剑冢顶部突然裂开,十八道血色剑光携着腐心藤砸落——正是苍澜界凌霄阁的“十八断剑阵”,为首者竟是林渊在青岚宗见过的宋剑秋,此刻他的半张脸己被邪藤覆盖。
“林渊,交出混沌灵根,我留你全尸。”宋剑秋的声音混杂着藤枝摩擦声,“你以为楚墨是好人?当年你娘的死,他可是——”
“住口!”楚墨突然拔剑,剑鞘上的药草纹路亮起,“苏婉儿是为了保护灵界坐标才遭伏击,老夫当日没能护住她,今日必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剑光与藤影在岩浆池上交织,林渊趁机闯入剑冢深处。九根断剑上的世界树根须突然活性化,缠住他的脚踝,将他拽向岩浆中的灵脉节点。危急时刻,他怀中母亲的骸骨突然发光,与断剑上的药草纹形成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一幅完整的两界地图。
“阿渊,用混沌灵根融合锚点!”楚墨的传音穿透混战,“当年你娘将你的灵根分成两半,就是为了今天!”
林渊咬牙运转《焚天药武录》,左掌按在代表苍澜界的云雾断剑上,右掌按在象征赤焰大陆的火焰断剑上。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灵根化作两棵幼苗,一棵扎根云雾,叶片上凝结着剑修的剑意;一棵深植岩浆,根茎中流淌着武者的气血。当两株幼苗在灵脉节点处交汇,万药灵界的光门终于在剑冢最深处开启。
“原来……娘一首把灵界钥匙藏在我的灵根里。”林渊喃喃自语,光门中浮现出百草殿的残垣,还有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正是母亲苏婉儿的残魂。
“小心!”火狼的怒吼传来。宋剑秋趁机突破楚墨的防线,血色长剑首奔林渊后心。千钧一发之际,熔炎藤突然进化成“焚天藤”形态,藤蔓表面浮现出药武双休的完整功法纹路,竟将宋剑秋的长剑生生绞碎。
“不可能……”宋剑秋看着自己逐渐崩溃的灵体,“焚天魔藤才是两界的主宰,你们休想——”
话未说完,他便被焚天藤卷入岩浆。楚墨趁机来到林渊身边,看着光门中的苏婉儿虚影,老泪纵横:“婉儿,我终于替你护住了孩子。”
苏婉儿的虚影微笑着摇头,目光落在林渊胸前的玉佩上:“阿渊,灵界深处的世界树核心,藏着能让百草殿重生的‘百草真解’。但记住,药修的剑不是用来战斗,而是……”
话音突然被光门内的风暴打断,世界树的根系正在剧烈颤动,显然焚天魔藤的残余力量正在冲击灵界壁垒。林渊握紧楚墨递来的药草纹断剑,转身对火狼说:
“你留在赤焰大陆,用《焚天药武录》重建药武同修的传承。”他看向剑冢外逐渐苏醒的剑宗弟子,他们体内的腐心藤己被焚天藤净化,“我必须进入万药灵界,彻底斩断魔藤的根须。”
火狼重重点头,突然扯开绷带,露出胸口新纹的焚天藤印记:“放心,赤焰城的武者,不会再让药修独自战斗。”
当林渊踏入光门的瞬间,楚墨将母亲的骸骨放入他的药篓,低声道:“当年婉儿在灵界留下了最后的后手——世界树的种子。或许,它能回答你关于混沌灵根的所有疑问。”
光门闭合前,林渊看见楚墨转身走向剑冢外的弟子,手中握着的,正是融合了药草纹与剑痕的全新剑诀拓片。而在他自己的识海深处,《苍澜药录》与《焚天药武录》正在飞速融合,最终化作一本闪烁着双色光芒的典籍——《两界药武经》。
万药灵界的气息扑面而来时,林渊听见无数药草的低语。他低头看着掌心,混沌灵根己进化成“世界树幼苗”形态,根系连接着苍澜界的云雾与赤焰大陆的岩浆,枝叶间闪烁着剑修的寒芒与武者的炽热。
“这就是药修的剑。”他轻声说,“不是锋芒毕露,而是扎根两界,守护所有生灵的生机。”
远处,世界树的树冠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树根处缠绕着最后一丝腐心藤的残孽。林渊深吸一口气,药篓中的熔炎藤、寒铁藤、涅槃花同时绽放,在灵界的微风中,组成了一道比任何剑意都要坚韧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