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颤抖的黄金分割点

法医隔离带在暴雨中绷成惨白的琴弦，陆燃的防护靴碾过积水，金属鞋尖踢到半截断裂的粉笔。这己经是今夜第三次回到原点——无论从哪个方向接近尸体，都会绕回图书馆南侧的回形花坛。

"陆顾问，热成像显示死者体温异常。"实习警员的声音在雨中发颤，"首肠温度32.1℃，但周围柏油路面有43℃辐射残留。"

陆燃蹲下身，紫外线灯扫过死者僵首的手指。青紫色的掌心突然浮现金色荧光，数学符号φ3在雨幕中燃烧。他感觉后颈的疤痕开始发烫，就像三年前在曼谷码头，那个被活埋的线人最后挣扎时喷在他颈动脉上的血。

"死亡时间精确到秒了。"苏璃掀开防毒面具，解剖刀尖挑着片半融化的隐形眼镜，"角膜塑形镜残留蓖麻毒素，但真正致命的是这个——"镊子夹起块琥珀色结晶，在探照灯下折射出十二面体结构。

雨滴突然悬停在半空，陆燃的共情能力像脱缰的野马撞进凶手视角。他尝到薄荷糖在舌根炸开的灼烧感，听见粉笔划过黑板的尖锐嘶鸣，右手不受控地抽搐起来——这是镜像书写症患者特有的肌肉记忆。

全息投影在积水上展开校园平面图，尸体坐标突然开始自我增殖。陆燃看着光点沿斐波那契螺旋排列，最终在图书馆前厅形成黄金矩形。当他抬头时，教学楼的玻璃幕墙正将晨曦折射成37.5度角——精确的黄金分割。

"这不是第一案。"他扯掉被雨水糊住的防护面罩，"凶手在还原三十年前的..."

手机在证物袋里发出蜂鸣，未知号码的短信刺破雨幕：「欢迎加入递归游戏，剩余筹码：6/7」。积水中倒映的霓虹突然扭曲，某个修长身影的轮廓在涟漪中聚散，那人握着的青铜怀表正在雨中颤抖。

实习警员突然尖叫着后退。尸体原本闭合的眼睑自行睁开，浑浊的眼球转向图书馆三楼。陆燃顺着视线望去，破碎的玻璃窗后闪过半张苍白的脸——右手指节正以某种频率叩击窗框，那是俄罗斯监狱常用的莫尔斯电码：「我在未来等你」。

林深站在解剖室通风管道的阴影里，绷带下的右手神经质地抽搐。全息投影在尸体上方构建出三维模型，当他将死亡时间代入递归方程时，鼻腔突然涌出温热液体。血滴落在怀表玻璃上的瞬间，表盘指针开始逆向旋转。

"第七变量出错了。"他舔掉唇边的血，看着监控画面里的陆燃，"2004年的案卷记载，φ3符号右下角应该有个递归标记。"

解剖台上的尸体突然坐起，这是林深设置的生物电流刺激程序。当陆燃的解剖刀刺入死者锁骨时，他同步按下怀表侧面的按钮。尸体的右手食指猛然抬起，在防尘布上划出潦草的公式：A? = A??? + A??? + 0.003...

"果然如此。"林深扯开右手绷带，骨折处凸起的疤痕组成二进制编码。这是七年前实验室爆炸留下的印记，此刻正与尸体痉挛的节奏共振。他摸出偷拍的陆燃档案，在颈部疤痕特写上画了个鲜红的π。

陆燃的共情能力在此刻暴走。他看见燃烧的实验室里，少年正用骨折的手在地上书写公式；坠落的青铜怀表在爆炸中裂开，表盘内侧刻着的警徽编号正是自己卧底时期被注销的代码。

"找到你了。"他撞开解剖室铁门，却只看到通风管道的网格微微颤动。地面上残留着带血的递归方程，最后一个等号被拖成长长的血痕，指向窗外暴雨初歇的夜空。

手机同时在两人口袋震动，新信息随着第一缕晨光刺入瞳孔：「初始密钥验证通过」。林深怀表的青铜表盖突然弹开，暗格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七岁的陆燃正在孤儿院沙坑里画φ符号，背后站着穿白大褂的女人，手里握着相同的青铜怀表。

积水中倒映的霓虹重新拼合，这次组成的不再是数学符号，而是双螺旋结构的DNA链。城市天际线尽头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第二局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