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再管怔愣的石水,自顾自的往西顾门的方向走去,至于那些女子,他不准备去见了。
他一个男人,还是年轻男子,得避嫌,己经给她们提供了住所,她们自己有钱财有手艺,他可没准备负责这些人的人生。宁姑娘说的对,尊重他人选择。
宁舒看着被李相夷的话惊到的石水,又看看走远的李相夷,摇摇头追了上去。李相夷这样的变化,挺好的。
少年人突逢巨变,性格大变是正常的,至少在宁舒看来,这样的李相夷很好,多爱自己一点,多为自己着想的李相夷真的很好。
这样哪怕以后遇见生死攸关的选择,他会自私一点选择自己,宁舒都觉得,她没白来。
回到自顾门,李相夷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进了门。
昔日热闹喧哗的西顾门,不过个把月没回来,就显示出了萧条的破败感,虽然还是人来人往,可就是让人看出落寞的感觉。
进进出出的人都对着李相夷行礼口称门主,却都是一脸欲言又止仿佛很担心的样子,里面有真心实意的担心,也有虚情假意的试探 。
之前注意不到的地方,现在的李相夷仿佛看的特别清楚,心中之前还犹豫不决的选择,这一刻也有了答案。
李相夷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同与他打招呼的众人寒暄着,仿佛一切如常,可是大家都知道,到底是不一样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李相夷呼出一口气,随即苦笑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看得清,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愉快的。
随着李相夷回到了西顾门,宁舒也不再躲起来,而是大大方方的练功,她现在和李相夷熟悉多了,也算是取得了他的信任。
李相夷也很大方,得知她在学习扬州慢,虽然不知道宁舒为什么学习扬州慢,又从哪来的他的功法,却也没有多问,而且还亲自上手指点她,虽然在学习空间的导师也是他,但是宁舒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结束一轮修炼的宁舒看着忙忙碌碌的西顾门,没忍住对着李相夷开启嘲讽模式“啧啧,你这西顾门怎么总有一种随时都有人想解散的迫切感,之前是小纸巾,现在是你自己。”
李相夷看着因为他回来后气氛随之一变的西顾门,惆怅的开口:“没有存在的必要啊”。
宁舒听了却摇摇头,“你的西顾门不能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解散,西顾门作为江湖门派你作为盟主当然可以一句话就解散,不过你要安排好你的门人,别引起动荡,平稳过渡,这样也算是给其他门派打个样,不至于引起大的风波,不然好事变成坏事,会引起朝廷不满。”
看着李相夷听了她的话皱眉,就知道他这是嫌麻烦了。
“这是解散也不对,不解散也不对。”李相夷果然抱怨了。
宁舒在墙头上踱了几步“这是你李相夷的西顾门啊。而且你的西顾茶会代表着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江湖变革之后,你的西顾茶会将会变成另外一种权利博弈场所。”
“你是需要有话语权的,虽然江湖并入朝廷管辖是大势所趋,但是守法的江湖人也应该被公平的对待,这时候,作为天下第一的你,要保持立场。”
“立场,我有什么立场,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习武之人罢了。”李相夷嘟嘟囔囔的
宁舒耐心的劝解道“你的立场就是江湖人的立场。因为你始终是江湖人,而且还是江湖魁首,一旦你的立场歪了,那对那些普通的江湖人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李相夷听了宁舒的话也开始思索,他之前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按照宁舒的说法,解散西顾门,隐藏身份,然后就可以平平淡淡的过他自己的日子了。
可是现在听宁舒这么一说,他也开始反思,这段时间变故太多,他接受的信息也太多,身份的转变,肩负的责任,他都没有仔细的思考过。
最近的他其实一首有点浑浑噩噩的在做事,虽然大方向没有偏,可是,也没有什么计划,也没有头绪,都是想到哪算哪,这样下去,真的行么?
李相夷跃上墙头,在宁舒旁边坐下,看着远处看似忙碌的众人,其实大家的脸上都是忐忑和面对不知前路未来的迷茫。
李相夷看着因他约上墙头向他看过来的众人,眼含期盼与希翼,仿佛他就是他们眼前指路的灯,只要是他李相夷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此刻,他好像真的理解了宁舒口中那个天下第一的含量与地位所代表的责任。
宁舒轻声开口:“看见这些人了么,他们很多人己经无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了,融入百姓需要时间,你要给他们争取这个时间,也要让百姓更好的接受他们的融入。”
李相夷眉头紧皱,宁舒心中叹气,到底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呢,搁现代也不过刚考上大学的年纪,就要担负整个江湖的责任。
宁舒抿了抿唇继续道:“而且,之前他们跟着你李相夷,为李相夷为西顾门办事,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徒,你能保证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抓捕归案,没有漏网之鱼么?”
李相夷摇摇头,怎么可能全抓到,那么多通缉令还江湖追杀令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那你能确定这些被抓的人全都是孤家寡人,没有亲眷子女或者亲朋好友么?哪怕罪大恶极之人,在这些人眼中,也是亲人。”
李相夷神情凝重的继续摇头,他明白宁舒的意思了。
“那么这些你不确定的人,是很大一个群体。”宁舒伸手比划了一个圈。
“你的西顾门在,能庇佑他们,这些人不会也不敢来找茬儿,是因为你李相夷。”
“若你解散西顾门,那么这群人会放过被你放弃的西顾门门人么?”
李相夷继续轻轻摇头,眉毛紧簇。
“那这些被遣散被放弃的西顾门人的处境就会左右为难,江湖没有了西顾门,没人管他们,说句丧家之犬都不为过。”
“还有朝廷呢”李相夷声音轻的自己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