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晴晴的学校打来紧急电话。齐永年赶到时,校长办公室里己经坐了三个家长,他们的孩子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镜像症"。
"小美突然变成左撇子,连心脏听诊音都在右侧。"一位母亲哭泣着说,"医生说她的内脏器官全部反转了!"
"我家小明也是,"另一位父亲补充,"今早醒来突然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说那是'另一个人'。"
最可怕的是班主任展示的课堂作业——所有出现症状的孩子,笔迹都完全反转,像是从镜子里拓印出来的。
"晴晴有异常吗?"齐永年紧张地问。
班主任犹豫了一下:"今早音乐课,她从没学过钢琴,却完美弹奏了一段肖邦的《夜曲》...而且是反着弹的。"
齐永年立刻检查晴晴的作业本,在最后一页发现一幅画——七架钢琴围成圆圈,中央站着一个穿白西装的男人,正在指挥六个孩子弹奏。第七架钢琴空着,旁边写着晴晴的名字。
林小婉的调查带来了更可怕的消息:"昨晚又有两个孩子失踪,都是'鬼节'出生的。更糟的是,我在音乐学院旧址发现了这个——"
她展示了一张照片:废弃的音乐厅里摆着七架钢琴,呈六角形排列,中央是一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每架钢琴上都放着一盏小油灯,六盏己经点燃,第七盏空着。
"逆位七灯阵,"林小婉声音发紧,"白夜要利用七个孩子的灵魂能量,打开永久性的'逆位通道'。一旦成功,两个世界将开始融合..."
"融合会怎样?"
"想象一下,你的心脏突然移到右边,肝脏跑到左边,所有内脏错位..."林小婉做了个爆炸的手势,"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反转。"
齐永年想起那些"镜像症"孩子:"所以那些孩子是..."
"试验品。"林小婉点头,"白夜在测试人类身体能承受多大程度的'逆位化'。"
当晚,齐永年将晴晴送到林九的道观保护起来,然后在便利店等待白夜的出现。午夜整,店里的所有镜面同时映出音乐学院的景象——六架钢琴前坐着六个孩子,机械地弹奏着。白夜站在白色钢琴旁,优雅地鞠躬:
"演出即将开始,独缺第七位演奏者。齐先生,你忍心让这场音乐会留下遗憾吗?"
齐永年冷笑:"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白夜轻抚琴键,"令爱体内有双重灵魂印记,是完美的'逆位导体'。让她自愿完成第七部分的演奏,我就放了其他孩子。"
"自愿?你绑架了他们!"
"不不不,"白夜摇头,"是他们自愿留下的。在镜中世界,他们能弹奏出前所未有的美妙音乐。"他打了个响指,六个孩子同时抬头,齐声说:
"我们不想回去。"
声音重叠回荡,带着非人的和声。最恐怖的是,他们的眼睛全变成了纯白色,与白夜一模一样。
"你看,"白夜微笑,"他们很快乐。晴晴也会快乐的,特别是...见到她妈妈之后。"
镜面一闪,显出苏晴的身影!她站在白色钢琴旁,面容憔悴但温柔:"永年,这个世界...很美。没有痛苦,没有离别,只有永恒的音乐..."
齐永年心跳几乎停止:"苏晴?不,这不可能..."
"镜中世界保存着所有倒影的记忆。"白夜解释,"你妻子的倒影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她比真实的苏晴更...完整。"
苏晴的影像轻抚钢琴,弹奏起齐永年求婚时的曲子。每个音符都精准无误,连她抿嘴的小习惯都一模一样。
"带晴晴来,"苏晴的倒影恳求,"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永远在一起..."
齐永年几乎要被这美好的幻象蛊惑,突然手腕一阵剧痛——钥匙印记的位置渗出鲜血,滴在镜面上。苏晴的影像扭曲尖叫,镜面恢复常态。
"可惜。"白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明晚月圆之夜,音乐会将如期举行。来不来随你,齐先生...但错过这次,你将永远失去见到妻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