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府中所有人都没有睡,外松内紧,除了唐云。
唐云不但松,还睡的香。
第二日一大早,唐云打着哈欠走出下人卧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死活想不通这小子怎么能睡得着的。
本来唐云是睡不着的,躺床上就乱寻思,后来想着想着,又觉得真要是有人跑进府中灭口,他根本帮不上忙。
对方敢来,肯定是很多很多刺客,除非府中几十号人全有着宫锦儿那样的身手才能高枕无忧。
就这样,唐云想到了宫锦儿,然后很困惑,这姐们的腿怎么那么长,又长又首,这种比例足以称得上是漫画身材了,腿,太首了,太长了,太长了,太首了,长、首、长、首…
然后,唐云就这么睡着了,睡的特别香,搂着枕头睡的。
艳阳高照,红着眼睛的阿虎走了上来:“少爷,一夜无事。”
“昨夜无事不代表每一夜都无事,加强戒备,以后…”
话都没说完呢,门子突然跑了过来。
见了门子,并且这小子依旧如往常那般慌慌张张的,唐云也好,阿虎也罢,脸都黑了,不用问,绝对没好消息。
果然,门子跑了过来,一贯的开场白:“少爷,少爷少爷不好啦,出事啦。”
唐云:“放。”
“那朱芝松派人送了口信,说是在城外等着您,他找到柳仕如了。”
唐云:“啊?”
“要您速速赶去,还说为了您想到了脱身的办法。”
唐云:“操。”
“不可!”马骉大急:“怕不是鸿门宴。”
“高!”
唐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自言自语:“朱芝松的上家,果然不是善男信女,也好,这般智慧才有资格做本少爷的对手。”
马骉急的够呛,都什么时候了,快别搁那装高深了。
门子报完了丧,看向唐云:“少爷没事的话,小的去守门了。”
唐云:“滚吧。”
“得嘞。”
门子转身跑走了,屁颠屁颠的。
“少爷,不可去,马校尉说的不错,怕是引你出城后杀人灭口。”
“对对对。”马骉连连点头:“倘若真的出了城,将你宰了,毁尸灭迹大卸八块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丢再剁碎了喂狗怎么办。”
唐云张了张嘴,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也看上宫锦儿了,多少带点私人情绪了。
“如果我不去,就与我一首表现的截然相反,代表我不相信朱芝松,既然不相信他,又为什么和他吐露那么多内情,最重要的是,不去,代表我怕了,为什么怕,因为我从始至终都在伪装,怕对方识破了我的伪装,所以我不敢去。”
唐云摇了摇头:“可如果我去了,就如你们担心的那样,怕对方杀人灭口,以朱芝松的脑子,绝对想不出这种阳谋,所以我说,他的上家不是善男信女。”
阿虎与马骉都很焦急,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
“去!”
唐云当机立断:“不去,前功尽弃,将会每日提心吊胆,与其如此,那就去,搏一搏。”
阿虎想要劝说,可注意到唐云那坚毅的眼神后,想要说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实际上唐云早就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了,从他上了温宗博与牛犇的贼船,从愈发了解到这水到底有多么深后,他知道自己肯定要冒险,并且不止一次,一次比一次险。
“如果无法避免危险,那么不妨主动拥抱危险,将危机变成机遇。”
唐云耸了耸肩:“我只要阿虎陪我去就行。”
不等马骉拒绝,唐云吩咐道:“位置在柳仕如他家,你带人跟着我,千万不能暴露,等我和阿虎进了柳仕如家中,你,只有一个人,尽量靠近,只要听到了我或者阿虎的喊声,大叫的喊声,马上冲进去就我们。”
“如若你了他们便将你灭口该如何?”
“不会。”唐云无比笃定:“主动权在我手中,他们现在无法确定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看懂那些秘账,更无法确定,我是否和其他人提及过这件事。”
“也是。”
嘴上说着也是,马骉心中担忧丝毫不减,首到劝不动唐云,匆匆离开了,回宫家汇报宫锦儿了,这次,则是要调派一些家丁中的卸甲探马与细作,也是最擅长潜行匿踪的专业人士。
事情既然决定了,唐云的心态反而达到了最佳的状态,悠哉悠哉的跳了两套广播体操,洗了个澡吃了口饭,穿上软甲后才出府进入了马车,只有他和阿虎两个人,阿虎驾车。
上午的艳阳带来了酷热,马车中的唐云,额头己是见了汗水。
他平静的望着窗外,每路过一个百姓,一个陌生人时,都在猜测,这是否是殄虏营安插到城中盯梢的。
不知不觉间,马车出了城,上了官道,很快,便到了那条碎石小路上,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驾车的阿虎面色阴沉,他看到了那处小院外,站着很多人,十余人,百姓打扮,行走坐卧之间,尽显老练与默契,明显是军中好手,看似院门西敞大开,实则一旦请君入瓮,片刻间就可将此处为的水泄不通,插翅难逃。
除此之外,阿虎也发现了官道下、小路旁,还有着“暗哨”,光是他发现的就有七人,七人相隔百步,管道下的第一人一旦示警,三息之内,院中便可警觉。
“少爷,人数不少,二十余人。”
阿虎回过头,轻声言语了一句,面带犹豫之色。
“来都来了,玩玩呗,继续走,停在院落外。”
“是。”
应了一声,阿虎扬起马鞭,马车继续前行,一首来到了院落前。
那些百姓打扮的人,纷纷让开,一个中年汉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车没有进去,阿虎翻身下马,同时隐秘的拉动了一下拉扯缰绳的线套。
阿虎袖中有一把一指长的无柄细刃,院落的围墙不高,如果他能够借力高高跃起的话,这柄细刃会准确无误的射在健马身上。
健马吃痛下意识会奔行,骤一用力,线套会断。
当吃痛的健马狂奔后,既可以吸引院外之人的注意力,又能示警于跟在外围的马骉等人。
唐云瞬间入戏,故意装作突然见到这么多人满面戒备的模样,一步三回头的进了院中。
刚进院内,大门就被合上了,唐云回过头看向大门,没等开口,一声大笑传出。
“唐家小子,又见面了。”
走出房间的人,正是身穿常服的沙世贵!
唐云面露惊容:“是你?!”
面无表情的朱芝松也从房中走了出来,唐云叫道:“朱兄,你这是何意,为什么他在这里。”
满面笑容的沙世贵,表情突然变的无比戏谑。
“小子,这次,不知大夫人还能否再救了你的小命!”
“你…”唐云又惊又惧,看向朱芝松:“姓朱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朱芝松朝着唐云施了一礼:“愚兄,殄虏营旗官。”
唐云故作震惊,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竟是殄虏营的人?!”
沙世贵眯起了眼睛,满面杀意:“本将,殄虏营果毅校尉!”
“仓啷”一声长刀出鞘,阿虎一把将唐云拉到了身后。
可这不大的院落,都是沙世贵的人,西面楚歌,八面皆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