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宫深处,青铜柱刺破虚空。楚青将冰棺贴附在爬满裂痕的柱身上时,整座星宫突然发出远古嘶吼。他感到右手青铜化的进程骤然加速,血肉中涌动着星辰之银,连骨骼都在发出金属般的震颤。
冰棺中的圣女突然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浸透月华的眸子,眼瞳深处似有银河倒悬。楚青惊觉自己竟无法动弹分毫——冰棺表面的月纹与他胸前的青铜印记产生了恐怖的共鸣,两股力量交织成的锁链缠住西肢,在星宫地砖上烙出燃烧的道纹。
"你早知道......"楚青的喉咙里挤出沙哑字句。冰棺内散发出刺骨寒气,圣女浮出冰面的右手按在他眉心,掌心月纹灼得皮肤滋滋作响。在剧痛中,他看到幻象:月神宫地底沉睡着九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钉着染血的月光钉;圣女本体正被九根玄冰链贯穿琵琶骨,悬于青铜熔炉上方......
剧痛化作清明。楚青突然明白,冰棺中的圣女并非本体,而是月神宫用至阴之力凝炼的「魄影」。真正的月宫圣女此刻正在青铜熔炉中承受永世煎熬,而这魄影不过是为了将他引向绝路的饵料!
青铜柱突然疯狂震颤。楚青怀中的青铜碎片化作流光没入柱身,在布满铜锈的表面蚀刻出新的星图。九条血月锁链毫无征兆地断裂,断裂处喷出漆黑雾气,凝聚成三丈高的骷髅虚影。那骷髅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青色魂火,颌骨开合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笑声。
"献祭开始!"骷髅虚影咆哮着,黑雾凝成的利爪撕向楚青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星宫穹顶突然坠下月光锁链,九轮血月同时发出尖啸,将骷髅虚影定在空中。楚青瞥见锁链末端浮着月神宫独有的符纹——此刻现身相助的居然真的是月神宫!
"小心!"冰棺中的魄影厉喝。楚青还未反应过来,青铜柱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他感到丹田气海被一股巨力掏空,青铜碎片竟在吞噬他的真元!与此同时,魄影发出凄厉尖笑:"时辰到了!"
冰棺轰然炸裂。无数月华凝成的箭矢穿透楚青经脉,所过之处血液沸腾蒸发。他踉跄着扶住青铜柱,这才发现柱身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三道青铜棺椁的虚影——正是太古预言中的「九棺」前三具!
"这就是你的诱饵?"楚青抹去嘴角血迹,眼睁睁看着冰棺碎片在月华侵蚀下化作飞灰。他突然明白过来,从踏入星宫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落入了连环杀局。圣女本体借魄影诱他开启青铜柱,九座星宫的月神祭司正以月华锁链为饵,要将他抽筋扒皮炼成祭品!
黑雾骷髅爆发出尖啸。在月华锁链即将穿透他心脏的刹那,楚青本能地并指为剑,青铜碎片自发浮现形成屏障。令他惊骇的是,这一次剑气竟带着吞噬特性,月华锁链触之即溃。青铜柱内部的星图突然活过来,化作万千流光在他周身形成防御结界。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青铜道体......"玄奥的声音从柱中响起。楚青浑身剧震——这语气分明是玄冥老者!但不等他细想,星宫地面轰然塌陷。在坠入无底深渊的瞬间,他看见冰棺碎片己重新聚拢成棺,而圣女本体正安详地躺在棺中,眉心多了一枚带血的青铜印记。
深渊底部,青铜巨门在月光中若隐若现。门缝渗出的黑雾凝成太古文字: 「血启」。
楚青瞳孔骤缩。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青阳镇收到的密信,信纸边缘也刻着同样的篆文。那是紫霄剑宗覆灭前夜,宗主颤抖着塞进他手中的遗物。
千钧一发之际,楚青体内青铜碎片剧烈震颤,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喷涌而出。他徒手抓住坠落的冰棺,任它冻裂自己的手掌。当冰水渗入伤口的瞬间,青铜火自发燃烧,将碎片与冰棺彻底熔合。
"以命为引,以血为祭!"楚青大吼着将融合后的青铜冰棺砸向巨门。轰然巨响中,九道雷霆劈落,将他震飞数丈。当他挣扎着爬起,赫然发现青铜门上己浮现出一张人脸——那张脸与圣女有七分相似,唯独左眼被血色覆盖。
"终于等到你了......"人脸发出沙哑笑声,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后是无尽虚空,深渊底部静静漂浮着九具青铜棺椁,棺盖上分别钉着九颗血色星辰钉。
楚青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来吧!"
他一步踏出,踏入那永恒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