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宁随即反应过来,再过不久它们就要被割了,可不就要死了嘛。
她的气还没松下来,气运值下面的详情就让她瞳孔骤缩。
[因台风暴雨,水稻倒伏泡水产生霉菌而死。]
台风?!
槐宁下意识抬头看天,碧蓝天空一澄如洗,灼热的阳光不要钱地铺满大地。
哪有一点要台风的样子。
气运值不可能出错,却没标明台风的具体时间。
槐宁思索一瞬,立马跑着离开。
留下高翠翠一脸茫然,啥毛病,话说一半自顾自跑了。
另一边田里。
槐宁找了一圈终于在稻田旁找到周国安。
“队长!”槐宁因剧烈跑动的气息还没顺下来,说话都带着喘。
周国安听到槐宁的声音掐稻穗的手颤了一下。
“又咋了?!这么着急,出啥事了?”
他对这位知青的情绪很复杂,带来好消息的是她,总是出事的也是她。
“没出事,我就是想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收稻子。”
“哦,这事啊,”周国安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这几天天气好,再让它们晒几天,有些稻子还软着。”
瞧见槐宁眼中蕴含的担忧,周国安明白了,他安慰道:“你别担心,你是饲养员,劳动强度不会太大,你们妇女就负责捆扎稻子。”
双抢期间,为避免人手不够导致收割不及时,所有人都需要参与,通常学校也会放假让老师和孩子都回家参与双抢。
不过近年来,村里的小学都撤销了,额外的人员也就槐宁这样平时不去种地的人。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觉得咱们要不先收割吧?我看天气可能有暴雨。”
周国安看了看槐宁,又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惊奇道:“你还有这本事?那你说啥时候会下?”
“……”
这槐宁还真不能保证。
气运值上只说会有台风暴雨,却没有具体发生的时间。
也许它刚好在队里要收割前下,那提前收割导致不的稻子被割下的损失谁来承担?
稻田收成减少带来的就是分粮的分量下降。
到时候做这个决定的周国安和提建议的槐宁就成了众矢之的。
可如果明天就下,那所有稻子都烂在了地里,可能大半年的收成全没了。
槐宁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心一横对周国安道:
“队长,我可以向你保证,暴雨在这个星期内肯定会下,但我不确定哪天会下。”
槐宁把自己的考虑都跟周国安说了一遍。
无论早收还是晚收都有风险,但总体来说,早收似乎比晚收风险更低一些。
“你确定这几天会下暴雨?”
“确定!”槐宁毫不犹豫。
周国安的脸色严肃起来,他没问槐宁怎么确定。
虽然现在这个时期不好提,但他个人相信世界上有能力特殊的人。
上回去二弟家吃饭时,弟妹还说方槐宁肯定得了天后娘娘的保佑,不然怎么可能掉下悬崖还毫发无伤。
各种可能性在心中预推了一遍,最终周国安下了决定。
“好,我现在就去通知大家,下午就开始收稻子。”
他拍拍手召集所有人,宣布了这个决定。
不出槐宁所料,几乎所有人听完后都在质疑。
“往年不都要等到七号才收吗,今天才一号,这么急着收做什么?”
“就是啊,还有好些稻子都没鼓呢,摸着都是软的,队长你这不是瞎胡闹嘛!”
周国安瞪着眼看他们,“就你们想要丰收我不想?那不是因为快要下暴雨了吗!”
“我爹都说这几天天气好呢,他都种了多少年了,对天气熟得很。”
“你爹是龙王啊?他说不下就不下?行了,都别说了,男人们现在就去仓库里领镰刀。”
周国安一沉下脸,众人就不说话了。
虽然抱怨声还是很多,但他们也明白这是集体利益,周国安跟他们一样想要队里好,不会瞎出馊主意。
但这场突如其来的秋收还是打乱了所有人的阵脚。
大家都手忙脚乱地去领镰刀的同时,槐宁回了趟猪场,安顿好所有小动物后,换上了透气的长袖长裤,戴上遮阳草帽、手套和军用水壶以及补充体力的几块鸡蛋糕就前往田里。
负责发任务的是小队长张建国,看到槐宁后就给她指着旁边站着的一群妇女。
“你跟着她们捆稻子,听妇女主任的安排。”
常永梅和李美华也在那,看到槐宁连忙招手让她过去。
“太突然了,我们都没做好准备,幸好小蝶和红霞不用来。”
张小蝶和赵红霞还有吴鹏三人现在己经不用人照顾,都在新造的知青点宿舍里休息。
“小蝶现在身体好多了吧?”槐宁问。
常永梅点头,“小蝶现在自己能起床了,她说他们现在不用干活,就给我们做饭。”
说着说着常永梅不禁笑起来,张小蝶经历被埋的一遭似乎改变了许多,搁在以往她肯定能闲着就绝不干活。
“那就好,咱们现在就等他们割完再捆起来吗?”
在这待了好几年的李美华点头,“没错,别以为这个活轻松,也累着呢。”
“等我们捆完,老人和孩子就会把它们抬回晒谷场晒个两天再进行打谷,也就是脱粒。”
打谷也是力气活,通常由能拿八个工分的能干妇女负责,稍微弱些的年轻小媳妇女孩或者体弱的人就被安排过来捆扎。
“方槐宁,你跟常永梅她们熟,你们三个加上高翠翠西人一组负责这几块田。”朱文琴过来给她们安排活,“李美华,你是老手,你多带带她们。”
“好。”
李美华带着三人来到分配好的己经开始收割的田里,从旁边的干稻草堆里抽出一捆把稻草打转拧紧。
原本杂乱的稻草拧起来后就成了一段整洁的草绳。
“你们像我这样,尽量拧的紧些,这样草绳不会散。”
李美华做过示范后,就一一给在拧的三人指点。
这事不难,需要的就是力气,槐宁拧了两根绳后,手心就发痒发痛,不用脱下手套就知道肯定很红。
“拧完再把他们割完的水稻整齐堆在一起绑起来就好了,就跟捆柴一样。力气小的可以两人一起捆,会快一些。”
槐宁按照她的步骤开始堆水稻,一首堆到人高后,再从中间压下去,用草绳围起来绑紧。
槐宁只绑了两垛全身的肌肉就开始叫痛,双手都不像是自己的,麻得不像样。
双抢期间没有正常的下工时间,人人都需要加班到十点,有的还要轮班熬夜干。
槐宁是饲养员,不用加班,干的又算是轻省活都己经累得手都在抽筋,可想而知其他人的劳动强度。
她站在猪场门口,望着吃过饭后又匆匆赶去田里继续加班干的各个沉默的身影,心里有了个想法。
第二天下午,周国安望着不远处走来的方槐宁和常永梅几人皱眉。
这手上抬了个什么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