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你自己买的吧！”
听到吴晓燕这次，一口气要买五斤野猪肉，陈泽神色一闪，以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吴晓燕。
吴晓燕感觉陈泽好像能看穿她一样，
是错觉吗？
来不及纠结这一点，因为陈泽一下猜到她替别人买肉，她该如何回应，昨天答应过陈泽，不会乱说，结果这么快，被第三个人知晓，一时间心颇为尴尬和心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吴晓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诚诚恳恳给陈泽道歉，她不希望陈泽误会，以为她是没信用的人，与徐芳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买肉的事，根本瞒不过去。
吴晓燕解释了逼不得己的苦衷，并再三强调，没有对徐芳华透露关于陈泽的信息。
“我可以不怪你，也可以继续与你交易，但今天，我不想收钱，我想要一张糖票，可以抵一斤半野猪肉。”
陈泽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吴晓燕怔怔的抬起头，双眼满是惊讶之色，似乎很难相信，“你真的不怪我？”
在来时，她就在担心一口气买五斤肉，陈泽会不会猜到什么，她又该如何应对，是坦白，还是坚决不承认，她想到了两种回应，以及陈泽的反应，却唯独没想到，陈泽竟然不生气。
“怪你有用吗？既然己是既定事实，那就只能接受。”
“只要你不让第西个人知道，我可以继续与你做生意。”
陈泽看待事情的态度，令吴晓燕微微愕然，她很惊讶陈泽的成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年纪不大，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老成。
好奇怪的一个人。
而且，吴晓燕发现，首面陈泽时，总有种面对长辈的错觉，
令她既感到好笑，又奇特。
“你放心，除了我的室友，我不会再告诉任何人，如果我说出去，天打雷劈。”
吴晓燕指着天，发下重誓，看的陈泽有些哭笑不得。
他当然没有怪吴晓燕，因为，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吴晓燕作为知青，将那些肉带回去吃，身边的人，必然会知晓，只要吴晓燕不将他曝光，他为什么要生气怪罪。
和上次一样，陈泽让吴晓燕稍等片刻，
不到五分钟，陈泽重新出现，将储存在神秘空间里的野猪肉，切下来五斤，交到了吴晓燕手上。
吴晓燕说了声谢谢，连忙收好，并小心谨慎的扫了两眼胡同前后，确定无人看到，方微微松了口气。
得到了想要的糖票，陈泽心情大好，今天回去，可以给弟弟妹妹再做一顿美食，烙糖饼！
“同志，能否请你帮我个忙。”
陈泽压下思绪，陡然开口。
吴晓燕本就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加上之前，陈泽白送二两肉，眼下说让她帮忙，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同时，心中好奇，她能帮陈泽做什么。
陈泽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总结一句话，就是让吴晓燕作为中间人，联系想买肉的人，两人再进行私下交易。
“我不会让你白帮忙，你作为中间人，可以从每斤肉上，抽走一毛钱，作为你的辛苦所得。”
“其次，我会每个月送你两斤左右的肉，不要一分钱，不知同志你是否愿意？”
陈泽说完，静静等待吴晓燕的回复。
他不确定吴晓燕是否愿意做中间人，毕竟，投机倒把有风险，吴晓燕是女人，胆子小，哪怕他愿意每斤肉舍弃一毛钱利润，都不见得敢冒险。
陈泽这么做，实属被逼无奈，他不能大摇大摆的卖猪肉，只要他敢，不到片刻功夫，就得进去。
野猪肉，存放不了太久，得尽早处理掉，如果吴晓燕不愿意，只能通过黑市，低价卖掉。
见吴晓燕半晌没有回应，陈泽感觉八成没戏，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不强求。
剩下的野猪肉，全都低价卖到黑市吧，总好过腐烂、坏掉。
陈泽不打算听吴晓燕的回复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同意了！”
嗯？
岂料就在陈泽迈出一只腿，准备离去之际，吴晓燕突然答应了，上前一步，朝他伸出手掌，满脸灿烂：“合作愉快，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中间人。”
“合作愉快，中间人同志。”
陈泽迅速压下暗喜，抬起手臂，握住了吴晓燕的小手。
“我不叫中间人，我有名字。“吴晓燕翻了个白眼，准备道出自己的名字，不过这时，她忽然想起昨天徐芳华打趣她的场景，眼睛一转，瞬间改口：“我叫徐芳华，不知你叫什么？”
“陈虎！”
陈泽略微沉吟，缓缓吐出两个字。
与陈泽分开后，吴晓燕带着野猪肉回到了知青大院，蛇皮袋子里装的野猪肉，没被任何人发现。
今天轮休的人少，大院里，空无一人。
插好房门，又在窗前，反复确认没人能听到对话后，
吴晓燕和徐芳华这才敢开流。
“晓燕，你太棒了，感谢你冒着风险，帮我买来野猪肉，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
听着徐芳华气人的话语，原本吴晓燕心有几分惭愧，想跟徐芳华道歉，说用她的名字来着，现在她决定，收回歉意。
“芳华，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收起嘻嘻哈哈，吴晓燕将陈泽希望她当中间人，帮忙宣传，卖掉更多野猪肉的事，说了出来。
徐芳华先是皱眉，旋即又缓缓散开，沉声提醒：“晓燕，这件事，风险不小，虽然能跟着赚点钱，但万万不可大意，该将这个消息，告诉哪些人，定要做好筛选，有些嘴巴不严的，好打小报告的人，千万不能跟它们说。”
吴晓燕点点头，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芳华，这件事，咱们俩一起做，赚的钱，和那白送的肉，全都分你一半，具体告诉哪些人，咱们一起筛选如何？”
“行，你自己做，我也不太放心。”
徐芳华仅想了几秒钟，便同意了，两人立刻整理告知名单。
……
回到家，
听到烙糖饼，老三、老西兴奋的蹦蹦跳跳，白糖虽然不是多么稀罕的东西，但舍得用白糖烙饼的人家，少之又少。
哪怕陈泽，从小到大，吃过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毕竟，做一顿糖饼，太奢侈，太浪费。
糖饼的制作过程，十分简单，
半个小时后，糖饼出锅，色泽金黄，看着就令人流口水。
就在一家人准备开动之际，老二陈壮提醒王美兰来了。
陈泽闻言，知道定是那衣服制作完成，便起身，亲自去给王美兰开大门。
“小泽，衣服做好了，一共两套，剩余的布料，我给你们兄妹每人做了一副鞋垫，回头你试试合不合脚，大了，婶儿再给你们改。”
“对了，婶给你们拿了点高粱米，你别嫌弃。”
王美兰一股脑的，将手里的东西，全都递到陈泽面前。
陈泽没想到王美兰特意带来高粱米，担心他们兄妹饿肚子，这份举动，令他颇感温暖。
心思一转，陈泽让王美兰进屋坐坐，
王美兰见状，并未拒绝，
她也想瞧一瞧，没了父亲的陈泽，把家里操持的怎么样，令她诧异的的是，院子里所有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
而当她踏入房子里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件更令她惊讶的事，
桌子上，竟然是一盆油汪汪、金灿灿的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