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莲来到乡政府，怀着激动的心情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请问你找谁？”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传进了李瑞莲的耳里。
李瑞莲听到是个女声，犹豫了一下说：“我……我找牛少春。请问牛少春在吗？”
“请等一下！”王雨花听对方找牛少春，连忙捂着话筒喊道：“少春儿，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牛少春心里一动，知道能打这个电话找自己只有养母母女二人中的一个。
王雨花好笑地看着牛少春说：“对！”
“喂！我是牛少春。”牛少春接过话筒，装着不知是谁的电话，小声问道：“请问你是？”
“小鱼哥，我是桂花哦，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李瑞莲激动地喊了起来说：“小鱼哥，都腊月二十五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啊？”
牛少春一听是李瑞莲的电话，既高兴又伤感，连忙问道：“哦，桂花，你还好吗？”
李瑞莲连忙说：“不好！”
牛少春紧张地问道：“桂花，出什么事了？”
李瑞莲听得出牛少春在关心着自己，心里暗自高兴，半晌才说：“我倒没出什么事，但我老远的回来却看不到你，你说我的心情会好吗？”
牛少春听了李瑞莲的话，心里一阵感动，但他不敢向李瑞莲表露出半点对她的思念之情，只淡淡地说：“也是哈！”
李瑞莲又问牛少春道：“小鱼哥，今天都腊月二十五了，你干吗还不回家啊？”
“桂花，我可能回不来了。因为我找了个兼职，是每天都要去上班的！”牛少春装着开心的口气说：“桂花，我这个活很轻松，而且，雇主要我一首干到大学毕业。看样子，每年的寒暑假我都回不来了！”
“啥？你五年都不回来？”桂花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真的找了份工作？你别是为了故意躲我吧！”
“咋会呢！”牛少春故意小声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还巴不得马上回来呢，但是，我现在是在给人家打工，得看老板的脸色行事。不过，待遇还可以。比咱爸的工资高多了。桂花，你替我高兴吗？”
李瑞莲听了牛少春的话，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意思，反倒幽怨地问牛少春道：“小鱼哥，你老实说，你一定是在故意躲着我，对吗？”
牛少春违心地对桂花说：“哪会呢，我真的找了份家教工作，是给一个有钱人的儿子当老师。平时要抽空去上课，寒暑假才是最忙的时候，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李瑞莲抹了把眼泪，半晌才问牛少春道：“小鱼哥，你在哪条街做家教，我要来找你！”
牛少春听说李瑞莲要来找自己，吓了一跳，连忙瞎编着小声说：“要不得，人家可是从事科研的，要保密，而且我也要受监督。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你们！”
“小鱼哥，我怀疑你是在故意躲着我！”李瑞莲伤心地问牛少春道：“小鱼哥，你不会真对我变心了吧？”
牛少春听了李瑞莲的话，真想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但，一想到养母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就没了勇气。他不想让养母难过，更不想被养母逐出家门。想到这里，他只得违心地对李瑞莲解释着说：“桂花，我真的没有骗你，请你相信我。你想，我俩每年要多少钱，爸一个人的工资是远远不够的，爷爷奶奶年岁己高，我们这五年下来要多少钱，你算过没有？家里一定会欠一大笔钱，那咋要得？我是家里的男子汉，为了我俩的学费和生活费，为了不把家拖垮，为了家里能正常生活，所以，我必须得挣钱，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心甘情愿。再说，我这个活很轻松，一个老师，一个学生，你想，会有多重的担子？”
李瑞莲听不出牛少春哪里不对，只得说：“小鱼哥，你可不能忘了你对我说的话，我等着你。如果你说话不算话，我会亲自来找你的！”
“你放心，我不敢忘记！”牛少春鼻子酸酸的，他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李瑞莲放弃。他知道，李瑞莲爱自己，自己更爱她，但是，养母在那里挡着，她绝对不会让桂花嫁我，想到这里，牛少春无奈地说：“桂花，就这样吧，我要为我的学生上课了，拜……拜了！”
“小鱼哥，我真的好想你回来啊！”桂花舍不得挂电话，说：“哥，我爱你！”
“桂花，对不起，我确实要上课了！”牛少春本想说我也爱你，却没勇气说出口，他怕越说越多，怕桂花更加粘着自己，无法向养母交待，只得违心地挂断了电话，人却呆在了那里。
王雨花见牛少春挂了电话发呆，心想，这家伙一定是在为电话里那个女人发呆。她也时不时地听见电话那边说的话。不过，她还是装着啥也不知道的样子关心地问牛少春道：“少春儿，家里有事吗？”
牛少春看了看王雨花，连忙说：“没有，是我妹妹放假回家了，她叫我回家过年！”
王雨花见牛少春不老实，心想，看来，这家伙和那女孩子一定有问题。于是冷笑着问牛少春道：“你和你妹妹感情有点深厚吧？”
牛少春听得出王雨花话中有话，半晌才说：“同奶吊大的兄妹，你说感情深厚不深厚？你一个独生女肯定是体会不到的！”
“也是，我从小到大就只和我爸妈亲近！还是你幸福！”王雨花自我解嘲地说着，突然又冒了一句道：“少春儿，能不能告诉我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牛少春不知王雨花是什么意思，老老实实地说：“叫李瑞莲！”
王雨花连忙问道：“怪，你姓牛，你妹妹却姓李，你们是假兄妹吧？”
牛少春听了王雨花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只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雨花见牛少春不回答，却长长地叹了口气，估计其中一定有奥妙，便刨根问底地问牛少春道：“少春儿，你叹气说明你默认了，说吧，怎么回事？”
“是，我们确实是假兄妹！”牛少春心中正难过，经王雨花一问，更是牵动了心中的那根敏感神经，真想痛快地哭一场。
王雨花见牛少春眼睛突然红了，吓了一跳，关心地问道：“少春儿，你怎么了？”
牛少春经王雨花一关心，再也控制不住，鼻子一酸，流起泪来。
王雨花见牛少春竟然哭了起来，更坚定了自己前段时间的猜测，本想趁机把牛少春问清楚，但见他正在伤心，也觉于心不忍，便安慰着他说： “少春儿，别难过了，过年时抽空回去一趟就是了！”
牛少春听了王雨花的话，心里一阵苦笑，心想，雨花，我不敢回去啊。
“少春儿，你今天是怎么了？”王雨花见牛少春只是哭，不回答自己，估计他一定有难以言明的苦衷，只得劝道：“你再伤心也不起作用啊！少春儿，听我一句劝，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应该坚强点，什么事最终总会解决的！”
牛少春想说‘但愿吧’但他没勇气说出口，只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