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巫婆说到这里,用自己带的手钳子夹出己被烧得通红的铁砧,喝了一大口酒,噗的喷在红通通的铁砧上,白酒顿时变成一团火焰,并点燃了她手里的鬼画符。
王巫婆见符要烧完的时候,又把符烧成的灰放进了水杯里,对牛秀莲说:“秀莲,让小鱼儿把这符灰水吃了,他就会醒来的!”
“妈妈,不能让小鱼哥吃!”李瑞莲也不怕王巫婆多心,连忙反对说:“一张纸纸烧的灰而己,能治什么病!”
李长江见女儿率先反对,赞赏地对女儿竖起了拇指。
牛秀莲也觉得连李方医生都说没有特效药,王玉兰一张纸烧的灰怎能把自己的小鱼儿给弄醒过来,正在迟疑,听了女儿的话,趁机对王玉兰说:“好,我一会儿亲自喂他!”
“不行,绝对不能给我哥喝!”李瑞莲说着就要去端放有纸灰的水杯。
王玉兰心里一阵冷笑,嘴里却趁机说:“这可是我画了驱鬼符的水,可是特效药,肯定和一般的纸灰不同,如果你们不让小鱼儿喝驱妖符水,赶不走小鱼儿身上的邪神魍鬼就别怪我了!”
杨素梅连忙拦住孙女说:“桂花,别胡闹,听王阿姨的!”
牛秀莲也连忙向女儿摆手说:“桂花,听奶奶的!”
李瑞莲没好气地看着王玉兰说:“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她能驱鬼,我还能驱神呢!”
“桂花,怎么说话?”牛秀莲责怪女儿说:“一点儿礼貌也没有!”
“不是我没礼貌,是她在骗人!”
王玉兰听李瑞莲当面揭她的底,脸上挂不住了,没好气地质问李瑞莲道:“桂花,我怎么就骗人了?”
李瑞莲没好气地说:“你骗没骗人你心里没数?”
王玉兰生气地说:“你凭啥子说我在骗人?”
“王阿姨,如果你没骗人,那你说说,如果我小鱼哥喝了你所谓的驱鬼符水,几时能赶走我哥身上你所谓的妖魔鬼怪?我哥又多久能醒过来?”
“这个……”王玉兰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也不敢说出时间。
“不敢说吧?”李瑞莲冷笑问王玉兰道:“那你还敢说你那是特效药吗?”
王玉兰不敢和李瑞莲对视,脸也红了,半天才狡辩说:“我们这行,讲的是驱邪避秽。就像两个仇人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怎么说得清谁胜谁败?又怎能说得清具体时间呢?”
“阿姨,你别狡辩了!”李瑞莲哼了声说:“用你的话说,你既然不知道是谁胜谁败,那你为什么敢断定我哥喝了你的所谓驱鬼符水就好了呢?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桂花,我不想和你辩!”王巫婆又被李瑞莲问住了,她不敢再和李瑞莲对嘴,只得对杨素梅说:“素梅嫂子,告辞了!”
“玉兰,对不起,给你添堵了!”杨素梅拿出两元钱,递给王玉兰,难为情地说:“玉兰,让你费心的,来,意思一下!”
王巫婆看了眼李瑞莲说:“算了,素梅嫂子,都是不远的人,也算地邻嘛,早不用到,晚用到的,说钱就没意思了!”
李瑞莲也觉得今天把王玉兰得罪了,从奶奶手里拿过钱,塞进王玉兰的口袋里,歉意地说:“阿姨,收下吧,我虽然和你嘣了几句,不过是争论一下天下究竟有没有鬼神而己,没有别的意思,请阿姨不要多心哈!”
“桂花,你是好样了,有一说一,阿姨佩服你!”王玉兰见李瑞莲亲自把钱塞进了自己的衣兜,反倒不好意思地对牛秀莲说:“秀莲,李老师,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牛秀莲见王玉兰如是说,也是哭笑不得,只得说:“玉兰嫂子,我女儿心首口快,多有得罪,请嫂子多多原谅!”
“好说,好说!”王玉兰趁机告辞说:“秀莲,不好意思,收了你们的钱。告辞了!”
牛秀莲歉意地说:“嫂子慢走!”
李瑞莲也向王玉兰摇了摇手,礼貌地说:“王阿姨再见!”
“再见,再见!”王玉兰加快脚步离开了。
李瑞莲见王玉兰走后,心痛地把牛少春看了一下,连忙对父亲说:“爸,快把小鱼哥抱到床上去!”
李长江连忙把牛少春抱到了床上躺好。
李瑞莲又埋怨奶奶和母亲说:“奶奶,你们怎么去相信王阿姨这样的骗子啊,害得我小鱼哥睡了这么一阵的硬板板,他不知有多难受啊!”
杨素梅心里正在埋怨李瑞莲搅肇了王玉兰,见李瑞莲埋怨自己,没好气地对李瑞莲道:“都是你瞎胡闹,还怪我我!”
“我瞎胡闹?”李瑞莲好笑质问杨素梅道:“奶奶,你没听见王巫婆自己都承认了是她在骗人吗?”
杨素梅冷笑道:“你凭啥子说人家在骗你?”
“奶奶,你……”
“桂花,别说了!”牛秀莲没等女儿说完,就干涉她说:“桂花,我们也是为了让你小鱼哥快点醒来啊,虽然有点错,但并没犯大错吧,你还有完没完啊?”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说了!”李大江对牛秀莲说:“我倒觉得今天桂花做得对,如果不是她,你们肯定会把那杯脏水让小鱼儿吃。”
牛秀莲心情复杂地说:“爸,我和妈是希望小鱼儿赶快醒来啊!”
李长江知道老婆在担心啥,安慰她说:“秀莲,你放心,我现在有自行车了,农忙时,只要我能抽出时间,我就回来帮你们!”
刘淑英也安慰牛秀莲说:“秀莲,我和你二爷也还干得活路,我们大家帮着干活!”
李瑞莲也懂事地对母亲说:“妈,你放心,我每天回来照顾哥哥,你只管干活就是了!”
牛秀莲长叹了口气说:“也只有这样了!”
从此,李瑞莲负责给牛少春喂饭,喂水,空了就陪他说话。牛秀莲也觉得让女儿和牛少春培养出点感情也好,也不多说。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到了开学的时间。
牛秀莲看着植物人般的牛少春,叹了口气说:“长江,看来,小鱼儿只有辍学喽!”
“秀莲,这是没法的事!”李长江看着面色红润,但却一动也不动的牛少春,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只有以后给他补了!”
“也不知他多久能醒过来,如果真如胡半仙所说,那他岂不要矮桂花两个年级?”牛秀莲看着昏迷不醒的牛少春,眼泪不自觉地滚了出来。
“问题是你现在再担心也不起作用啊!”李长江见老婆担心,一时也找不到怎么安慰她的理由,只得无可奈何地长叹了口气。
李瑞莲并没有因为牛少春没上学而落下了学业,反倒是更加努力。她想的是,只要自己学好了各门功课,不管牛少春几时醒来,自己才有足够的本事帮助他在短时间里追赶上来。
这天,李瑞莲回家后,把书包一放便坐在了牛少春的床前,拉着他的手说:“小鱼哥,宋老师在问你了,她问你怎么还不醒来。她说,你这么好的优秀学生如果不快点醒来,耽搁了学习,对你是种太大的损失。小鱼哥,我也觉得宋老师说得有道理,如果你长时间不醒来,绝对会影响你的学习成绩的。小鱼哥,最为关键是,如果你再不醒来,和我拉开了太长的距离,我俩怎能在同一个班学习?以后又怎能到同一个高中去读书?”
“小鱼哥,西队秋狗儿说你教训过他,他说趁你还没醒要拿我出气。”李瑞莲越说越伤心,她抹了把眼泪说:“小鱼哥,快醒来吧,如果他们真要欺负我,谁来保护我?小鱼哥,快醒来吧,你不能不管我啊!”
牛少春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也不知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