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李长江先在架子车上垫上厚厚的稻草，再垫上棉絮，把牛少春放棉絮上，一家人跟着上路了。
大人们轮番拉着车，步行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了县医院。
李方医生己在那里等着了。大家寒暄了几句，把少春送进了检查室。
一家人焦急地守候在过道里。
李长江搓着双手，在过道里不断地踱着步，走几步，又坐下来，坐不到一分钟，又站起来继续走。
牛秀莲红着眼睛，看着检查室门上的毛玻璃。
李瑞莲坐在妈妈的旁边，目不转睛地望着检查室的门。
李大勇不断地吧嗒着嘴。他想抽烟，但知道医院里是不准抽烟的。他想着自己犯下的大错，不断地叹着气，一声比一声长。
几个人坐立不安，焦急又无可奈何地等待着检查结果。
检查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护士把牛少春推了出来。
几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方医生对李长江说：“李老师，你过来！”
李长江唉了声，连忙走上前去。
一家人也连忙围了上去。
折磨人的漫长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李医生看了看大家，叹了口气说：“根据检查结果，孩子的机体都很正常，颅内也没有出血。你们放心，孩子肯定是死不了。但他为什么还继续昏迷着？有可能是他的神经受到了损伤，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吧。”
李瑞莲连忙问道：“医生，我哥哥的伤严重吗？”
“从外观看，他的伤病并不严重！”李医生看了看大家，叹了口气说：“但他那样子却又和植物人没区别！”
“植物人？”牛秀莲不解地问道：“李医生，‘植物人’是什么病？”
李方对牛秀莲解释说：“所谓植物人，是说病人像植物一样，虽然有生命，但却没有知觉，没有意识，长时间一动也不动地昏迷不醒的人！”
“哦，怎会这样！”牛秀莲一听，又伤心起来。
刘淑英气愤地责怪男人说：“拐子，你现在满意了不？”
“都怪我！”李大勇又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李瑞莲连忙劝刘淑英说：“二奶奶，你少说两句吧，二爷爷心里也不好受！”
刘淑英抹了把眼泪说：“那是他活该！”
李长江向刘淑英摆了摆手，问李方道：“李老师，按小鱼儿现在这个样子，你估计他多久能醒来？”
李方搓了搓手说：“他究竟会昏迷多长时间，我也说不准。这种病情，最让人纠心的是耐心。也就是说，你们要在他身上多花时间去呼唤他，唤醒他大脑中的记忆，这样，他醒来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李瑞莲听懂李医生的意思，连忙对大家说：“我可以天天陪着小鱼哥，天天喊他，肯定能把他给喊醒过来！”
“对，这也是一种疗法，对他醒来大有帮助！”李方医生又安慰大家说：“孩子手里拿着东西，却拿不下来，说明他有潜在意识。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李医生的话，让一家人又充满了希望。
牛秀莲又小心地问李医生道：“李老师，你觉得小鱼儿是留在医院，还是送回家的好？”
“李老师师娘，大家都不是外人，我给你们说句老实话。”李方老老实实地对李长江一家人说：“像小鱼儿这种病情，现在也没有什么特效药，他住在医院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反而是浪费钱财。最好是回去疗养，对你们来说也方便呼唤他，既节约了不必要的开支，也许还会让他早日醒来！”
“好，我们听李老师的，谢谢李老师的关心！”牛秀莲感激地对李方说：“李老师，那我们告辞了！”
“好，有时间时，我回家就去看看小鱼儿！”李方客气地对李长江一家人说：“李老师，老师娘，几位老辈子，你们慢走！”
李瑞莲懂事地对李方说：“李老师再见！”
“再见！”李方向大家摆了摆手，忙去了。
一家人又小心翼翼地把牛少春抬上架子车，轮流拉着往家走。
李大勇一路唉声叹气，连烟也不抽了。
李瑞莲安慰李大勇说：“二爷爷别太担心了，我回去后天天给小鱼哥说话，唱歌，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李大勇长抽了口气说：“但愿吧！”
李大江劝李大勇说：“大勇，你也别太自责了，小鱼儿他不出事己经出了，你再自责也于事无补，如果你再愁出了问题，对大家都没好处。还不如面对现实，该干什么干什么，对大家都有好处！”
“二爷，我爸说得对，你不能再自责了！”李长江接过父亲的话，叹了口气说：“小鱼儿的事，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大家都有责任！”
牛秀莲眼睛红红的说：“小鱼儿的病情连医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会不会是中邪了？”
李长江虽然不信鬼神，但也不想反驳老婆的说法。
杨素梅却赞同媳妇的说法，大声说道：“秀莲说得对，回去找人给小鱼儿算算！”
李长江见母亲也赞成老婆的说法，苦笑着对母亲说：“妈，如果那些巫婆道士算命匠能治病，还拿医院医生来干什么？”
牛秀莲质问老公道：“医院医生不是也没找出小鱼儿的毛病在哪里吗？”
李长江知道老婆心里难受，只得哭笑不得地说：“好嘛，你们去给小鱼儿算算，看他多久能好！”
半天没说话的刘淑英对李长江说：“长江，你还别说，我年轻时找人算过命，算命匠说我命中虽然无子，但却有人为我养老送终，我当时还不信，谁知几经周折后，我不是到现在也没子女，而你二爷却捡回了小鱼儿吗？”
牛秀莲连忙问刘淑英道：“二娘，算命匠真是这样说的？”
“真的！”
牛秀莲又问道：“哦，二娘，那个算命匠还在不在？”
“不知道，我回去打听打听！”刘淑英摇头说：“那个算命匠真的很神，我听好多人说过他算得很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