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在法租界的小巷中穿行，曹莹不断回头确认是否有人跟踪。她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将袖中的纸条攥得微微发皱。
车子在一家不起眼的茶叶铺前停下，曹莹付完车资，警惕地环顾西周后快步走进店内。
"老板，来二两碧螺春。"她轻叩柜台三下，节奏分明。
柜台后的老者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曹小姐来得不巧，陈先生刚出门了。"
"有急事。"曹莹压低声音，"赶紧把陈先生找回来。"
老者神色微变，转身掀开布帘："后院等。"
后院天井里，曹莹来回踱步。约莫一刻钟后，陈更从侧门匆匆而入，皮衣上沾着灰尘，显然刚从某个隐蔽地点赶来。
"出什么事了？"陈更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曹莹将宋子逸的话复述一遍，又补充道："宋子逸提醒我们，日军调了一个旅团进驻日租界，那就至少有六千人。"
"六千人？"陈更手指一颤，眼镜差点掉落，"这还怎么动手？我们上海地下党的武装力量总共不到两百人，武器更是少得可怜。"
两人陷入沉默。院中老槐树的影子斜斜投在地上，像一把锋利的刀。
"消息可靠吗？"陈更突然问。
"宋子逸这个人深不可测，但情报应该是准确的。"曹莹咬了咬唇，"而且我怀疑上次土肥圆贤二就是被他带人杀掉的，应该不会有假。"
陈更踱到井边，盯着幽深的井水："他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我们？"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曹莹摇头，"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他现在的人都被盯住了，所以没办法动手，而上次答应给我们提供武器，所以......"
"十六铺码头......"陈更突然抬头，"那里地形复杂，货仓林立，如果行动迅速，或许有机会。"
"可日租界里有一个旅团的日军，这批武器他们应该会派重兵把守......"
"我去实地看看。"陈更重新戴上眼镜，"你先回申报社，保持正常活动。如果......"
他没说完，但曹莹明白言下之意——如果自己被捕或牺牲，组织将启动紧急预案。
"小心。"曹莹递过那张纸条，"这是刚刚内线提供的军火船详细信息。"
陈更将纸条塞进烟盒，突然问道："你觉得宋子逸可信吗？"
曹莹怔了怔，眼前浮现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我不知道......但他杀鬼子是真的。"
……
宋公馆书房内，宋子逸闭目凝神，意识沉浸在系统界面中。
60877积分闪烁着的光芒，但商城里的高级装备动辄上万。他手指虚点，筛选出1000积分以下的实用物品。
"这也每个东风导弹，要不然来个坐标就行了......"他喃喃自语，"坦克也干不过一个旅团啊，飞机估计也够呛，还不能派太多人，这潜艇自己一个人也开不动啊，还真是麻烦啊……"
宋子逸从系统里收回了意识，想了想朝着外面喊道：“阿五。”
阿五推开门走了进来：“大队长，有什么事吗？”
“阿五，上次我们弄的那些定时炸弹还有没有？”
“还有不少呢，都在仓库那边放着。”
“那行，你赶紧去拿，晚上我就要用。”宋子逸立马双眼一亮，催促道。
“好的，大队长，那我们晚上要行动吗？”阿五一脸兴奋地盯着宋子逸，毕竟他们也好久没有出动了。
宋子逸摇摇头：“今晚不行，这次人越少越好。”
“那……那好吧！”阿五一脸颓废地说道。
“好了，快去拿东西，要不了多久有你们动手的机会。”宋子逸没好气地说道。
“好嘞！”听到马上有动手的机会，阿五一脸兴奋地跑了出去。
看着阿五的背影，宋子逸无奈地摇摇头，随后从抽屉取出一张十六铺码头平面图。这是他前天让阿福从工部局搞来的最新图纸。
"军火船会停靠3号码头......"他手指沿着图纸移动，"最近的仓库是B区7号，首线距离不到200米。"
敲门声响起，阿福端着一杯咖啡进来："少爷，刘三到了，在后院等着。"
"让他进来。"
刘三比昨晚更加恭敬，一进门就抱拳行礼："宋少爷！"
宋子逸示意他坐下："今晚有场硬仗，敢不敢干？"
"宋少爷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刘三绝不皱眉！"刘三拍着胸脯，眼睛却瞟向桌上的码头图纸。
宋子逸将计划简要说明，刘三听得目瞪口呆："就......就我们两个人？对付一个旅团的鬼子？"
"不是正面硬拼。"宋子逸冷笑，"是智取。"
宋子逸随后指着地图上3号码头旁边一个仓库的方向说道：“到时候我们从这里下水，然后潜水……”
……
夕阳西下，十六铺码头笼罩在橘红色的余晖中。陈更扮作搬运工，扛着麻袋在货仓间穿行。
3号码头附近，日军戒备森严。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架设在制高点，巡逻队每隔五分钟就经过一次。
"喂！干什么的？"一个日本兵用生硬的中文喝问。
陈更低头哈腰："太君，小的是这个码头的力工......"
"滚开！今天这里禁止通行！"日本兵枪托一顶，陈更顺势踉跄后退，暗中记下了兵力部署。
转过墙角，他迅速在烟盒背面画下简图。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
"这位兄弟，借个火？"
陈更浑身一僵，缓缓转身。一个满脸油光的汉子站在阴影处，手指间夹着根未点燃的香烟。
"我不抽烟。"陈更警惕地回答。
"那可惜了。"汉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今晚东风紧，小心火烛啊。"
陈更瞳孔微缩，这话很有问题啊。
"你是......"
"嘘——"汉子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宋少爷让我带句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哼着小曲走开了，留下陈更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他不明白宋子逸的意思，不过看到码头上的防卫力量，长叹一声便摇头离开了。
……
华灯初上，宋公馆后院。
宋子逸和刘三全副武装，正在做最后检查。
"定时炸弹设置好了，定时凌晨二点西十五分。"宋子逸调试着定时炸弹，"足够我们撤离。"
刘三笨拙地摆弄着定时炸弹："宋少爷，这洋玩意儿靠谱吗？不会提前或者不炸吧。"
宋子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放心吧，早就试过了，而且实在不行，我这不还有狙击枪吗？"说着将手里装有狙击镜的秋田步枪在刘三面前晃了晃？
刘三转撇了撇嘴："行吧，但愿吧。"
两人正要出发，阿福匆匆跑来："少爷，曹小姐在侧门，说有急事！"
宋子逸眉头一皱，示意刘三先躲起来，自己也套上了一套睡衣："带她进来。"
曹莹脸色苍白地冲进后院，宋子逸懒洋洋地问道，"曹小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曹莹咬了咬唇，突然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陈先生让我交给您。"
宋子逸展开纸条，上面是十六铺码头的简易布防图，标注了日军火力点和巡逻路线。
"有意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曹莹，"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曹莹深吸一口气，"'东风不与周郎便'。"
宋子逸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这是陈旅长放弃了啊。
"替我谢谢陈先生。"他将纸条烧掉，"阿福，送曹小姐回去。"
曹莹也不纠缠，点点头便在阿福的带领下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