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昭和六年九月十九日，清晨。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这座东方大都市，仿佛预示着日本帝国此刻阴郁的心情。
皇宫西侧的枢密院会议厅内，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裕仁天皇端坐于主位，面色阴沉如铁。在他面前，日本帝国最高决策层的二十余人分列两侧，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不安。
海军大臣山本五十六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位身材矮小却气场强大的将军猛地拍案而起，军刀与桌面的碰撞声在会议厅内回荡。
"陛下！关东军的失败是帝国的耻辱！"山本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但这也证明了支那人的抵抗意志比我们预想的要强。我建议立即从本土增派三个师团，联合朝鲜驻军，一举拿下满洲全境！"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最后落在陆军大臣荒木贞夫身上："陆军马路这次的表现，实在令人失望。"
荒木贞夫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作为陆军大臣，关东军的惨败确实让他颜面尽失。
但他很快调整情绪，冷声道："山本君，你太急躁了。根据前线报告，奉天这支支那人称之为‘抗日救国军’的部队装备了大量美式武器，甚至有迹象表明有国际势力介入。贸然增兵只会让帝国陷入被动。"
"被动？"山本五十六讥讽地扬起眉毛，"难道现在还不够被动吗？关东军擅自行动己经让国际联盟盯上我们了！与其坐等制裁，不如一鼓作气拿下满洲！帝国需要那里的资源，国内的矛盾也需要转移！"
首相犬养毅揉了揉太阳穴，这位年近七旬的政治家显得疲惫不堪。
他缓缓起身，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陛下，诸位同僚，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克制。国际舆论对我们极为不利，如果再贸然行动，恐怕会招致更严厉的制裁。"
他环视一周，继续道："我建议通过外交途径向南京政府施压，要求他们赔偿损失。同时可以在满洲边境陈兵示威，迫使支那人让步。等国际视线转移，我们再……"
"等？"山本五十六粗暴地打断了他，"首相阁下，您难道不清楚帝国现在是什么状况吗？经济崩溃，工厂停工，民众在挨饿！我们等不起！"
会议厅内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荒木贞夫突然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大幅东亚地图前："诸位，也许我们该换个思路。"
他用指挥棒指向中国南部："与其在满洲硬碰硬，不如开辟第二战场。上海——支那的经济中心，国际租界林立，防守却相对薄弱。如果我们在那里制造事端，不仅能分散支那人的注意力，还能威胁南京政府。"
海军军令部长伏见宫博恭王冷笑一声："陆军马路这是被打怕了？想换个软柿子捏？"
"注意你的言辞，殿下！"荒木贞夫怒目而视，"这是战略考量！满洲的抗日武装己经形成气候，而南方……"
"够了！"一首沉默的裕仁天皇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瞬间噤声。他缓缓起身，和服袖口上的菊花纹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诸卿的争论朕都听明白了。"天皇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海军急于行动，政府主张克制，陆军想另辟蹊径。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帝国的根本利益在哪里？"
会议厅内鸦雀无声。
天皇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东北三省的位置："满洲，这里才是帝国的生命线。煤炭、铁矿、木材、粮食……没有这些资源，帝国如何实现八纮一宇的理想？"
他转身面对众人："但山本卿说得对，国际舆论确实不利。所以朕决定……"他顿了顿，"暂时以军事威胁为主，同时加强对南京政府的渗透和分化。让那些亲日的支那官员发挥作用，从内部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
天皇的目光变得锐利："至于关东军的擅自行动，必须严惩。本庄繁司令官撤职查办，全家连坐。新任司令官由石原莞尔接任。"
荒木贞夫暗自松了口气——天皇没有追究陆军的整体责任。
但天皇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头一紧："另外，土肥圆贤二的死对帝国的情报工作打击很大。立刻选派得力人手接替他的位置，重点对付那个抗日救国军和他们的指挥官。"
"特别是那个叫黄显声的和宋二。"天皇冷冷地补充道，"朕要看到他们的人头。"
“嗨！陛下！”所有人立马起立鞠躬行礼。
……
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会议室。
蒋介石背对着长桌，凝视着墙上的巨幅地图。会议室内的军政要员们大气都不敢出，所有人都知道委员长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
"娘希匹的！日本人要我们给说法。"蒋介石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他们死了几千人，要我们赔偿。"
军政部长何应钦小心翼翼地开口："委座，日本人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们是不是应该……"
"应该什么？"蒋介石猛地转身，"跟他们开战吗？现在是什么时候？共匪还在江西和陕西闹得欢！"
他走到桌前，手指重重敲击桌面："立刻电令张学良，让他带着东北军回奉天驻防。至于那个什么抗日救国军……"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让他们把武器上缴中央，人员就地解散。"
财政部长宋子文皱起眉头："委座，这样不妥吧？抗日救国军刚刚打了胜仗，民众士气正高，如果……"
"子文！"蒋介石打断了他，"你太天真了。那些地方武装今天能抗日，明天就能反我！必须收编！"他特意强调了"收编"二字，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一首沉默的戴笠突然开口："委座，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抗日救国军背后可能有人支持。他们使用的美式武器来路不明，而且战术素养极高，不像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
蒋介石眯起眼睛："查！一定要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奉天城郊，抗日救国军临时指挥部。
宋子逸放下电话，转身对站在地图前的黄显声和阿二说道："张少帅刚刚来了电话，他接到了南京的命令，要我们交枪解散。"
黄显声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放屁！我们刚打完胜仗，他们这就是自毁长城！"
阿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军长，要不要我带人去南京……"
"别冲动。"宋子逸摆摆手，"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奉天周边的地形："我己经和张学良通过气了。他们回奉天驻防，我们撤到周边农村继续发展。表面上互不干涉，实际上……"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旦形势有变，奉天还是我们的。"
黄显声若有所思："这样也好。农村地区更适合我们发展群众基础。不过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没错。"宋子逸点点头，"所以我决定把东北这边的抗日救国军交给你们二位，总共两个师的编制。阿二兼任一师师长，主要以浙赣山区过来的人负责，黄兄兼任二师师长，主要以警察和东北军为主。每师的编制一万五千人，武器这些暂时是不缺的，之后我还会陆续送来。记住，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以游击战为主。"
“是，军长。”
他转向站在角落的阿三："你带一百名精锐留下，组建情报网，同时保护黄兄和阿二的安全。正面战场吃了亏，小鬼子肯定会玩阴的，派人过来刺杀。"
阿三郑重地点头："大队长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黄长官和二爷一根汗毛。"
宋子逸最后环视众人："接下来我要回上海。小鬼子在东北吃了瘪，他们肯定会在别的地方开发第二战场，而上海就是他们最好的破局之地。"他深吸一口气，"诸位，抗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把小鬼子赶出中国！"
“是！军长！”
“是！大队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