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尘交代众人用绢帕裹着手,脚上也用破布包上,以免破坏现物。让梅若云仔细检查一下室内的物品,看是否有缺失。而他则让人细细检查院里院外,看是否有什么发现。小无忧带着乌云在梅五哥的床榻的前后左右查看。冷玉则和李嬷嬷一起查验尸体,确定梅五哥的确切死亡时间及死亡原因。检查后的结果都要记录下来,呈报给明尘。
明尘安排好任务,众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开始各自的工作。查找案发现场的蛛丝马迹。
很快,大家查验后的信息纷纷汇总到了明尘面前:
院子大门上,有最新的敲击痕迹,高度六尺左右。门栓完好,无破坏痕迹。
院内,墙头,墙根,树上,均无攀爬痕迹。
梅五哥卧室门窗完好,同样无破坏痕迹。
梅若云发现五哥书房内的抽屉被人打开,里边的两万两银票及这栋房子的房契不见了。
室内,梅五哥未盖被子,仰面躺在床上。衣衫干净完好,两只手紧贴在身体两侧,口唇紧闭,双目圆睁。被子半掀,堆在旁边。床边桌子上,地下,散落着李嬷嬷给他配制的的药丸。窗前地上,胡乱地扔着一双男人的布靴,位置离床榻的位置稍远。
床前地上有新扫过的痕迹,床头地下有一片可疑的粘湿。李嬷嬷用手指在地下揩了一下,在两指间拈了拈,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这是梅五的喷吐物。又指着地上的痕迹:这是梅五喷吐后被人拖拽的痕迹。
正说间,乌云在床底下拖出一团东西,梅若云走上前去,仔细看了一眼,惊叫一声:
″这不是我五哥的衣服么?前两天,还见五哥身上穿着。″
李嬷嬷走上前,用手指拎起那衣服,只见那件绸缎袍子上沾染了一大片白色的污渍,仔细闻闻,还有一股子药味夹杂着一股子溲了的食物的酸腐味。李嬷嬷指指手里的衣物,对明尘说:
″这就对了,这才是梅五死前身上穿的衣服。身上那件,只不过是凶手为掩人耳目,临时换上的而己。″
李嬷嬷把衣物交给旁边的下人,然后对明尘说:
″明老爷,根据现场的勘察,梅五爷是被人毒死的。这明显是熟人作案。请明老爷派人查一下这几天,有谁来过梅五爷这里,另外查一下梅五爷家里的情况。″
明尘思忖片刻:脑子里显现了一幅完整画面:
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梅五院子门口,轻叩门环……
院内,梅五听见敲门声,从屋内走出来,扬声问:
″谁呀?″
"是我!“
来人应了一声。
听出声音,梅五毫不怀疑的打开了院门,把来人迎进院内。关好院门,梅五领着来人进了正房。
寒喧之后,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突然,梅五激动起来,两人剧烈的争吵起来。梅五欲逃出屋门,却被高大男子捂住嘴,拉回屋内,梅五拼命挣扎。挣扎间,梅五满面通红,眼珠凸出,面容狰狞,吓得高大男子赶紧松开手,跳到了一边。梅五″哇″的一声,吐了,随即倒在地上,昏过去了。呕吐物溅了一地还有梅五一身。
高大男人愣了片刻,走到梅五跟前,蹲下身子,用手试了试呼吸,还有气。犹豫了一下,右手用力攥了攥拳头 ,又松开,像下定某项决心似的,抓住梅五的右手掌用力的捂往梅五的口鼻。梅五在昏迷中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随后,高大男人把梅五拖到床边的脚踏上,脱下梅五身上沾染了呕吐物的衣物,擦一下地上的秽物,然后把赃衣物团巴团巴扔到了床下。
而后把梅五放到床上,从衣柜中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在床上把人放平,两只手臂放在身体两侧,平整了一下梅五身上的衣物和床单,被褥,觉得看不出一丝异常,又用扫把把屋里扫了一遍,遮掩了地上的痕迹,方才放心地走出去。到书房,用钥匙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二万两银票和房契后,原样锁上。
走出屋子,关上屋门,锁上院门,在黑夜的掩护下,从容离去。
明尘想到这儿,觉得有必要查一下前几天,有谁晚上来过梅五这儿,有谁和梅五有仇,还有谁和梅五有利益纠纷。于是吩咐道:
″冷玉,派人去查一下梅家所有人的动向。
明管家,去派人查一下梅五的社会关系,以及近几天和谁走的近,谁来过这个院子。
龙九,去查一下最近有谁在大手大脚的花钱或是卖房子。
若雪,你去找辆牛车,悄悄把你五哥送回家,一路莫声张。等我找到凶手再发丧。
悠悠,你留下,和爹爹一起守株待兔。若云要和平常一样进进出出。切不可露出马脚。″
众人答应一声,去了。
夜幕降临,天渐渐暗了下来。梅若雪带人把梅五搬上牛车,离开了县城,回梅家庄去了。
明管家和龙九带着人′去了花楼酒肆,赌场,查找线索先按下不提。
这边,梅五院子里,梅若云去集市买了肉菜,米面回来,给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众人吃饱喝足,便散落在各个角落里,梅五房里,一个侍卫装成梅五躺在床上,床架顶上,床底下,房梁上,大家准备齐全,张开大网,等待鱼儿上钩。
午夜时分,一个黑影,蹑手蹑脚走到梅五院墙外,仔细倾听了一会儿院内的动静。然后走到院门口,掏出一把匕首,轻轻拨开门栓。两手端着门板,把门无声推开一条缝,一闪身,进了院子。
一路走向正房,来到梅五窗下。夜,静悄悄地,屋内人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窗外人的耳朵里,此人心中一惊,仓惶之间,拔足逃走。走了几步,又站住,心中很是不甘,迟疑片刻,又转回窗下,舌尖舔湿窗纸,用手指捅出一孔。一只眼睛贴近孔洞,向屋内看去:
一盏油灯放在床头,一个人面朝里躺在床上。屋内静静地,在微弱的油灯下,颇有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