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咸腥的血气,如幽灵般在海滩上徘徊。渔家少女阿芜跪在退潮后的礁石间,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孤寂。
突然,她掌中的螺壳开始发烫,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涌动。阿芜惊讶地看着螺壳,只见暗红的血丝从螺纹中渗出,像活物一样在她的掌心蔓延,最终烙出了逆鳞状的灼痕。
"阿姐快看!"阿芜失声惊叫,她举起手中的螺壳,让夕阳的光芒穿透壳身。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光线穿过螺壳时,竟在沙滩上投下了一个鬼魅般的青铜棺影。
棺影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沙滩上蠕动着,所过之处,沙砾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迅速化作了黑浆。阿芜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踉跄着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她腕间家传的鲛珠手串突然断裂,珠子滚落进黑浆之中。刹那间,海底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破水而出。
阿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十二年前沉没的幽冥船残骸,竟然裹着珊瑚和尸骸,缓缓地浮出了水面!
"终于等到宿体了。"一个黏腻的低语声从船舱深处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阿芜浑身一颤,她的目光被吸引到了腐烂的舵轮上,只见一个半鱼少年正坐在那里,他的脖颈处生着与阿芜相同的逆鳞灼痕。
当少年缓缓睁开眼睛时,阿芜胸前的螺壳突然炸裂,碎片如利箭一般割破了她的眉心。金红色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坠入黑潮的瞬间,整片海滩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结晶化。
废弃的龙王庙内,无面僧正在为骨佛镶嵌眼珠。那对琉璃目突然转动,映出阿芜在海滩奔逃的身影。"归墟之引..."僧袍下钻出百足蜈蚣,衔着枚青铜铃铛摇晃。铃音穿透雨幕,庙外三百座镇海石像齐齐转头。
阿芜躲进破败的经阁时,发现墙缝渗出蓝血。褪色的《海疆志》无风自动,停在那页绘着青铜棺的泛黄插图。插图角落的小字突然游动重组,化作血书谶语:"逆鳞现,螺女殁,九渊开。"
骨佛突然发出婴泣,琉璃目迸裂,流出漆黑的脓血。无面僧的脖颈裂开细缝,青冥的残魂裹着蜈蚣钻出:"好姑娘,你可是最后的烛龙皿。"
海底裂谷蔓延到深处,阿芜被暗流卷至废弃的鲛人王庭。残缺的珊瑚王座上,倚着具身披嫁衣的不知死了多少年的白骨。当她触碰新娘头冠的鲛珠时,整座宫殿突然回溯至三百年前的繁华幻影——红绸翻涌的喜堂上,赤瞳童子正将匕首刺入新娘后心!
"为何负我..."白骨突然站起,珊瑚嫁衣化作万千毒水母。阿芜腕间灼痕突然剧痛,金血渗入王座下的玉砖。玉砖裂开处升起青铜匣,匣中冰封着半枚烛龙逆鳞。殿外传来幽冥船的号角声,半鱼少年踏着尸骸走来:"姐姐,该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