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策失魂落魄。
他之前听说过柳明悦身体不适的。
只是他跟所有人一样,以为她是因为真假千金的事不好出来见人,或者郁结于心。
没有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宴长夜说,柳明悦跟江寒州有关系,季云策不用想,就知道那个孩子是江寒州的。
白天他去宴长夜办公室求证,因为太急切,打翻了宴长夜放在桌子上的印泥,弄脏了衣裳,只能穿宴长夜的备用衣裳出来。
军政府下值后,季云策茫然无所依,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军医院。
军医院氛围肃穆,冷冷清清。
不知道柳家人会怎么处置柳明悦。
未婚失贞,尽管己经新政府,大多人家的做法,也是一条白绫全了家族名声。
季云策有种冲动,想进去认下。
这样就能救下柳明悦,也能避免她跟江寒州继续搅和在一起。
江寒州是叛国逆贼,早晚要伏诛。
然而季云策刚下车,就被人兜头套上麻袋绑走了。
季云策为了来军医院,自己开的车,没有带随行人员。
“唔……”
季云策挣扎,来人却准备全面,勒着他的脖子将他拖到了一旁的小巷。
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拳打脚踢,还有接连的唾骂。
“三心二意,不知羞耻!!渣男!”
“家里吊着一个,外面想着一个,脚踏两只船是吧?老子废了你!”
“给我打!”
“老大,老大,他毕竟是……不能打死啊。”
季云策被打得头晕眼花,一时听不出这些是什么人。
但最后这句话,分明这些人知道他的身份。
谁如此大胆?
季云策被打了一通,又被扔进军医院,宴长夜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他鼻青脸肿,两只眼睛高高肿起。
但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
季云策用冰袋敷着脸,抬眸看他,“那帮人是来寻仇的!”
他声音含糊不清。
宴长夜看不出他有没有睁眼,但能判断出他没瞎,“什么样的仇家只打人,不要命?”
至少季云策还能说话,脑子还能思考。
季云策一激动,冰袋挤压住伤口,“嘶”了一声,“应是穆家的亲信。”
季云策在麻袋里也听见了。
那些人骂他三心二意,家里吊着一个,外面想着一个。
显然知道他曾有过未婚妻,却不知道他己经退婚。
他们还说“渣男”,季云策差点以为他们要把他打成渣。
这样说,宴长夜就觉得他该打,不过,“他们叫你‘渣男’?”
季云策抬头,“什么叫叫我‘渣男’?”
宴长夜:“只是听着新奇。”
宴长夜只在小新娘心里听过“渣男”这个词。
总不能是小新娘让人做的?
但宴长夜又觉得不像,季云策渣不是一天两天了,小新娘要想教训他早就找人做了,而且不会告诉打手骂他什么。
此事有疑点。
宴长夜:“我会让人查,你脸好之前就在医院待着。”
出去丢人。
宴长夜要离开军医院,院长来告诉他,军医院的奸细抓住了。
宴长夜长眸眯起,“带我去看看。”
柳希音还是先打电话,告诉穆迎春机械商己经到安城的消息。
穆迎春接收之后,担心道:“少奶奶,您真的没事吗?”
“我有什么事?”柳希音声音轻快。
穆迎春迟疑道:“她们说……”
穆迎春还是没敢说出口。
外面都说柳大小姐肚子里流掉的是少帅的孩子。
虽然穆迎春不相信,但她怕柳希音听见后会伤心。
柳希音听出了她的意思,信誓旦旦,“你放心,少帅要真跟别人有孩子,我肯定踹了他,比你踹季云策都干脆。”
新时代女性,从来不惯渣男。
只不过宴长夜还没渣到她头上,柳希音还是要先玩一票。
不能让后世学术界议论她没种。
穆迎春这才笑了,“我相信少奶奶。”
少奶奶这样厉害的人,只有男人追逐她的份,绝对不是少奶奶容忍男人。
穆迎春从少奶奶身上获得了新的启示。
她早该踹掉季云策的。
宴长夜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他还拿回来季云策穿走的外套,让赵妈拿去洗。
柳希音看见了,震惊。
【这么脏,他偷猪去了吗?】
宴长夜:“……”
季云策穿着他的衣裳去当猪了,差点被人宰了。
宴长夜坐到柳希音身边,“季云策被人打进了医院。”
“!”柳希音第一反应,“哪个好汉做的好事?”
宴长夜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正好我的衣服借给他穿一天,跟着受苦了。”
柳希音看着赵妈拿走的衣裳,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去偷猪。”
能见证季云策那渣男被教训,也算劳苦功高了。
“伤得重吗?”柳希音关心。
宴长夜:“皮外伤,这几天不能见人罢了。”
好汉下手挺有分寸。
柳希音可惜,然后跟宴长夜分享机械大佬到了安城的消息,“以后下馆子也不用吃苦盐了。”
宴长夜把玩着她的手,“你想要盐引吗?”
盐铁官营,但宴长夜想弄到盐引很简单。
他一首在等柳希音跟他开口,可小新娘宁愿走穆迎春的路子,都没找过他。
柳希音的手痒痒的,抽回来不肯继续让他玩,“少帅给我弄,旁人会不会说你徇私?”
柳希音还是不愿意生意上跟宴长夜牵扯太深的。
不然以后踹人不好分割。
宴长夜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书递给她,“少奶奶能为百姓造福祉,怎么算徇私?”
柳希音打开,发现竟然是“盐引”文书!
【办事这么利落吗!我爱了!】
柳希音又发现大反派一个闪光点。
好了,可以多玩弄几天了。
宴长夜听见她说“爱”,喉结不由滚动,“喜欢吗?”
柳希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喜欢。”
【我要成为大盐商,成为大富豪了!】
大富豪才有钱搞科研,搞工业!
啊啊啊,柳希音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宴长夜反抱住她,眉眼温和。
他的新娘,就该值得最好的。
宴长夜闻到她身上细腻的香气,不是雪花膏的冲鼻,也不像西洋沐浴露的味道。
他不由埋在她脖子里,深嗅一口。
他也很喜欢少奶奶。
想吃掉她。
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