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师兄被打断思绪，抬头看了叶凡一眼，见他面生，又是炼气六层的修为（叶凡稍微收敛了气息），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是啊，在犹豫选哪本功法。”
叶凡凑近了些，目光扫过方脸师兄手中的两枚玉简。
一枚赤红，一枚土黄。
正是他刚才看到的《焚天诀》和另一本《厚土功》。
“师兄，我看你气息沉稳，灵根应是以土属性为主吧？”叶凡“猜测”道。
方脸师兄一愣：“你怎么知道？”
“略懂，略懂。”叶凡摆摆手，继续“分析”，“这本《焚天诀》威力刚猛，爆发力强，但火克土，与师兄你的主灵根属性并非完美契合，强行修炼，事倍功半不说，还可能损伤根基。”
方脸师兄闻言，脸色凝重了几分，显然被说中了担忧。
叶凡话锋一转，指向那枚土黄玉简：“旁边这本《厚土功》呢，虽然名字听起来朴实无华，修炼速度可能也慢一些，但胜在稳扎稳打，与师兄你的灵根相得益彰，根基牢固，厚积薄发，长远来看，未必就比《焚天诀》差。”
方脸师兄听得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师弟所言极是，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焚天诀》名气太大，威力又……”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叶凡脸上露出“我懂你”的表情，然后压低声音，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当然了……”
“嗯？”方脸师兄耳朵竖了起来。
叶凡凑得更近，神秘兮兮道：“……要是我选嘛，我就选《焚天诀》！”
方脸师兄：“？？？”
叶凡继续道：“你想啊，富贵险中求！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畏畏缩缩怎么能成大事？虽然属性不太合，但只要玩命练，把土属性灵力硬生生炼出火气来，说不定还能走出一条前无古人的路呢！”
“再说了，练《厚土功》多憋屈啊，打起来慢吞吞的，跟个活靶子似的。练《焚天诀》，就算练不成，至少也轰轰烈烈过，对吧？”
叶凡拍了拍方脸师兄的肩膀，语重心长：“师兄，听我的，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方脸师兄彻底懵了。
他看看手中的《焚天诀》，又看看叶凡那张“真诚鼓励”的脸，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小子前面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结论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到底是让我稳妥，还是让我玩命啊？
他感觉自己的选择困难症更严重了。
【叮！成功督促目标张山（炼气九层）陷入深度修炼抉择，目标当前思维混乱度+50%，潜在修炼动力（无论选哪个）+20%，怨念值+80！】
【奖励结算中……获得修为+60，功法理论碎片（火/土冲突与融合可能性）x1。】
叶凡感受到丹田内暖流涌动，修为又精进了一丝，还莫名多了一些关于功法冲突的感悟。
他满意地笑了笑，留下一脸凌乱的张山师兄，转身走向下一个“目标”。
这次，他盯上了那个修炼遇到瓶颈的女弟子。
女弟子面前的青色玉简，标注着《碧波心诀》，是一门水属性功法。
叶凡在她面前蹲下，仔细“观察”了片刻。
女弟子感受到有人靠近，蹙眉睁开眼，警惕地看着叶凡。
“师姐，修炼《碧波心诀》遇到难处了？”叶凡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女弟子冷淡道：“与你何干？”
“师姐此言差矣。”叶凡摇头晃脑，“同门之间，理应互助。我看师姐你面色潮红，气息浮动，灵力运转至‘曲池’、‘涌泉’二穴时，是否感觉如针扎般刺痛，后续灵力难以维继，导致心诀运转时断时续？”
女弟子瞳孔骤然一缩！
叶凡所说的症状，正是她此刻面临的困境，而且描述得精准无比，连具体穴位都分毫不差！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炼气六层的新人，怎么可能一眼看穿她炼气八层修炼核心功法时遇到的瓶颈？
“你……你怎么知道？”她声音微颤，带着难以置信。
叶凡高深莫测地一笑：“略有涉猎。师姐，你这问题，根子不在功法，也不在灵力，而在心境。”
“心境？”
“没错。”叶凡笃定道，“《碧波心诀》，讲究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可师姐你呢，看似平静，实则心底焦躁，急于求成。灵力运转到关键节点，心神一乱，自然岔了气，刺痛难忍。”
他顿了顿，看着女弟子瞬间难看的脸色，继续“补刀”：“依我愚见，师姐你与其在这里枯坐，不如先去静心崖面壁三天，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或者，干脆放弃这门功法，换个简单点的，比如……《基础控水术》？”
《基础控水术》？
那是外门弟子都不屑于练的入门法诀！
女弟子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她堂堂内门弟子，炼气八层，被一个炼气六层的新人说心境不行，还建议她去练《基础控水术》？！
“你……你胡说八道！”女弟子气得浑身发抖，脸颊涨得通红，几乎要当场发作。
周围不少弟子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
叶凡连忙摆手：“师姐息怒，忠言逆耳啊！师弟也是为你好，根基不稳，强练高级功法，走火入魔都是轻的！”
他一脸“痛心疾首”：“听师弟一句劝，要么静心，要么换功法，别耽误了自己！”
【叮！成功精准打击目标柳青青（炼气八层）修炼痛点，目标当前心境紊乱度+70%，修炼偏执度+30%，怨念值+150！】
【奖励结算中……获得修为+90，心境感悟碎片（急躁之弊）x1，水系功法理解碎片x2。】
又是一股精纯的能量和感悟涌入。
叶凡感觉自己对水系功法的理解都加深了不少。
而那位柳师姐，在叶凡“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猛地站起身，狠狠瞪了叶凡一眼，抓起玉简，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功法阁。
看她那气冲冲的样子，八成是首奔静心崖去了——不是去静心，而是去发泄怒火，顺便……可能真的会忍不住试试叶凡说的方法。
叶凡的“指点”还在继续。
“这位师兄，你选的剑法大开大合，可你身形偏瘦，气息轻灵，明显不搭啊，旁边那本《流云剑诀》更适合你……”
“师姐，炼丹炸炉不能全怪材料，你控火手法明显有问题，火候时强时弱，不成丹才怪了……”
“这位师兄，我看你印堂发黑，脚步虚浮，最近是不是……任务做得太狠，没休息好啊？修行要张弛有度，别英年早逝……”
功法阁内，渐渐骚动起来。
叶凡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在书架间穿梭，逮着谁就“指点”几句。
他的话，往往首戳痛处，让人恼火。
偏偏，仔细一想，又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让人无法完全反驳。
一时间，功法阁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古怪。
不少弟子被他搞得心烦意乱，修炼不下去了。
有人怒目而视，恨不得把他丢出去。
有人眉头紧锁，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有人则被激起了好胜心，暗暗咬牙，决定立刻去接任务赚贡献点，或者闭关苦修，非要证明叶凡是错的，或者突破他指出的瓶颈不可！
整个功法阁，因为叶凡一个人的到来，仿佛变成了一个高压锅，所有人的神经都被无形地绷紧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叶凡，却在众人的“努力”和“怨念”中，悄然获益。
【叮！检测到功法阁内整体“奋发”氛围提升，目标群体修炼/行动意愿平均增加15%，怨念值持续收集中……】
【奖励结算中……修为持续缓慢提升中……功法理论碎片持续获取中……贡献点获取可能性微幅增加（间接影响）……】
叶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懒洋洋地倚着书架，沐浴着透过窗棂的阳光。
他什么都没做，没有去抢着翻阅玉简，没有盘膝苦修，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但他周身的气息，却以肉眼难以察觉，但对于修士来说却能清晰感应到的速度，在缓缓地、稳定地增强着。
炼气六层巅峰的瓶颈，似乎更加松动了。
功法阁内，那些被叶凡“骚扰”过的弟子们，在心烦意乱之余，偶尔瞥向叶凡，都注意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那个嘴碎烦人的小子……
他啥也没干啊！
怎么感觉他的气息……好像变强了？
是错觉吗？
不是！
绝对不是错觉！
他真的在变强！
凭什么啊？！
我们在这里被他气得半死，要么纠结功法，要么苦思瓶颈，要么准备去拼死拼活做任务……
结果，这个罪魁祸首，就在旁边晒着太阳，气息还蹭蹭往上涨？！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愤怒、不解、憋屈、以及浓浓的酸楚的情绪，在功法阁内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弟子心中，疯狂蔓延。
牙齿咬得咯咯响。
拳头捏得发白。
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来。
如果眼神能杀人，叶凡此刻恐怕己经被千刀万剐了。
“功法阁第一嘴碎……”
不知是谁，低声啐了一句，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叶凡听到了，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愉悦的弧度。
内门的“韭菜”，果然更加“肥美”。
这“酸爽”的感觉，真是……
妙不可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