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广场上，那片因震惊而凝固的死寂，终于被一阵压抑不住的嗡鸣所取代。
像是烧开的水壶，初时只是细微的嘶嘶声，很快就变成了沸反盈天的喧嚣。
“又……又赢了？”
“还是用那种……那种闪瞎眼的问号？”
几名挤在一起的普通内门弟子，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可思议。
其中一个揉了揉眼睛，仿佛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陈梁师兄，炼气八层啊！专精阵法和远程轰炸的！就这么……没了？”
另一个弟子声音带着颤抖，混合着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修炼速度快得离谱就算了，打架的方式还这么……这么邪门！”
“我感觉我的三观……不，是我的修仙观，正在碎裂。”
“以前觉得苦修才是正道，现在……我有点怀疑人生了。”
“凭什么啊！我们辛辛苦苦打坐练气，感悟功法，他倒好，丢几个发光的鬼画符出来就赢了？”
这句“凭什么”像是点燃了火药桶，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是啊，凭什么！
不远处，被宗门医馆弟子用担架小心翼翼抬走的陈梁，虽然昏迷不醒，但那惨白如纸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极度的惊骇和不甘。
而在更早前被淘汰的几个角落里，气氛更是压抑得可怕。
那个被【滑稽】表情包转晕，最后狼狈摔下台的弟子，此刻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林缺离开的方向，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输给一个旋转的笑脸。
那个被【愤怒】铁拳引爆怒火，失去理智而落败的体修石猛，刚刚苏醒没多久，听到林缺再次获胜的消息，气得又是一口老血喷出，双眼赤红。
“我……我竟然会输给这种东西……”
屈辱，浓烈的屈辱感，像是毒蛇般啃噬着他们的心脏。
林缺的每一次胜利，都像是在他们失败的伤口上狠狠撒了一把盐。
他们曾经也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有着自己的骄傲，可现在，他们的失败却成了林缺“辉煌战绩”中最离奇、最令人津津乐道（或者说，最让人无语）的注脚。
这种对比，让他们几乎要发疯。
“啊啊啊！气死我了！！”有人忍不住低吼，声音中充满了无能的狂怒。
人群的另一侧，气氛同样火爆，但燃烧的却是另一种火焰——妒火。
几个平日里自诩青年才俊，暗中倾慕苏沐沐的男弟子，正死死盯着擂台下方。
那里，苏沐沐正围着林缺叽叽喳喳，明亮的眼眸里全是崇拜和好奇的光芒，那娇俏的模样，看得他们心头滴血。
“林师兄！你那个问号太厉害了！简首是所有法修的克星！”
苏沐沐清脆的声音毫不掩饰她的兴奋。
王胖子也在一旁眉飞色舞地吹嘘：“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大！我家老大手段多着呢！”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那些爱慕者的妒火。
“苏师妹……她怎么会……怎么会看上那种怪胎！”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弟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那家伙除了会些歪门邪道，哗众取宠，还有什么？论修为，论家世，论相貌，哪点比得上我们？”
“就是！肯定是苏师妹被他那些花里胡哨的把戏蒙骗了！”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真想冲上去把他那张嬉皮笑脸的脸撕碎！”
“冷静点！大比期间不能私斗！等大比结束……”
几人眼神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熊熊燃烧的嫉妒和狠厉。
他们望向林缺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酸楚。
凭什么那个怪胎能得到苏师妹的青睐？
凭什么！
高台上，长老席的‘风景’更是别具一格。
墨长老气得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花白的胡须随着他粗重的喘息不断抖动。
他扭头对着身旁的宗主，唾沫横飞地抱怨着：“宗主！您看看！您看看！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用那种……那种莫名其妙的符号打败对手！这简首是有伤风化！是对修仙大道的亵渎！”
“我建议，立刻取消他的比赛资格！严查他功法的来历！说不定是魔道妖人混入我宗！”
墨长老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宗主脸上了。
旁边的清风长老则是一副“我己经麻木了”的表情。
他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仿佛灵魂己经出窍。
只是偶尔，他那僵硬的嘴角会不受控制地抽动一下，显示他内心的波澜远不如表面平静。
他己经放弃思考了。
林缺这小子，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道心不稳，提前羽化……不，是气死。
而坐在最中间的玄阳宗主，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他听着墨长老的抱怨，目光却始终落在下方那个正和苏沐沐、王胖子谈笑风生的林缺身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不解，反而带着一种越来越浓厚的兴趣和玩味，仿佛在欣赏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墨长老稍安勿躁。”宗主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缺并未违反大比规则。”
“至于他的手段……呵呵，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嘛。”
“看着便是。”
宗主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个话题，留下墨长老憋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整个白玉广场，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情绪熔炉。
普通弟子的震惊、不解、茫然。
败者的不甘、屈辱、怨恨。
爱慕者的嫉妒、愤怒、杀意。
长老席上，墨长老的吹胡子瞪眼，清风长老的生无可恋。
所有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无形却又无比强大的“能量场”。
这股能量场的核心，自然就是引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缺。
他正感受着这股汹涌澎湃的“民意”。
别人感受到的是压力、是敌意、是排斥。
但林缺感受到的，却是系统后台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疯狂飙升的搞怪值！
【叮！检测到强烈嫉妒情绪，搞怪值+666！】
【叮！检测到强烈愤怒情绪，搞怪值+777！】
【叮！检测到强烈不甘情绪，搞怪值+555！】
【叮！检测到来自长老的强烈怨念，搞怪值+999！（品质加成）】
【叮！检测到来自暗恋者的混合酸意暴击，搞怪值+1088！】
【叮！检测到大规模‘凭什么’负面情绪共鸣，触发‘酸意场’效果，搞怪值获取效率临时提升50%！】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最美妙的仙乐，在林缺脑海中奏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西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那些目光里蕴含的各种负面情绪，正源源不断地转化为滋养他变强的养料！
这感觉……简首不要太爽！
林缺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了几分，甚至还带着一丝贱兮兮的得意。
他冲着那些对他怒目而视、或是一脸酸楚的弟子们，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阳光笑容，还挥了挥手，像是在说：“谢谢老铁们送来的搞怪值！下一场继续！”
这一笑，这一挥手，更是如同火上浇油。
“噗！”好几个心态本就不稳的弟子，被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气得差点当场吐血。
更多的人则是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但那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而林缺，正在享受着这“万众嫉妒”的顶级待遇。
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修为瓶颈似乎都松动了几分。
下一轮，会是谁呢？
又该用什么新奇的“表情包”来招待对方呢？
林缺摸着下巴，眼神亮晶晶的，再次陷入了愉快的“创作”与“期待”之中。
周围的“酸意场”越发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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