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大黑狗狂吠不止,左右冲撞。
夏凡也拉着大网,用力撕扯,却怎么也无法扯烂。
“正好要过年了,杀了给虎儿补补!”
粗哑的声音从院内传出,手持藤条的婶婶,来到门口,脸上挂着冷笑。
“婶婶,你要干什么?”
夏凡脸色苍白。
这时,一名身穿灰棉袄的中年汉子从一旁的院墙跳下,脸色冷漠。
“二叔,大黑从小被爷爷喂大,你...”
啪!
粗旷的手掌隔着大网,扇在夏凡的脸上,打得他身子摇晃了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东西都死三年了,这畜生不知吃了我多少粮食,今天就杀了过年!”
中年汉子说着,就隔着大网,一脚踩在大黑狗的脖子上。
汪~
强大的力道,让大黑狗狂吠不止,西肢乱蹬。
“二叔,不要!”
这时,夏凡才看到,二叔手中,还握着一把尖刀。
他操起尖刀,就朝大黑狗脖子扎去。
“黑狗血也是好东西,别浪费了,先绑起来,到院子里再杀,我拿盆接着。”
就在这时,婶婶那粗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上还递过来一根绳子。
“也对!”
汉子接过绳子,将大黑狗西肢绑住,这才掐着黑狗脖子,将其从网中拖出,径首往院里走去。
汉子力气很大,大黑狗虽然奋力挣扎,但根本无法逃脱。
“二叔,别...大黑有灵性,今天这干柴还是它带我找到的,求求你,别杀它...”
夏凡费了半天劲,才将身上的大网弄开,他急忙冲到院中,朝二叔跑去。
砰!
手持尖刀的汉子反身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再冲上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嘶~”
夏凡身子本就瘦弱,这一脚让他痛得在地上打滚。
汉子冷冷的望了一眼,这才开口道:“婆娘,去拿盆来,我拿绳子把这疯狗吊到房檐下放血。”
“行,你把这畜生绑好,别让它跑了!”
妇人应了一声,就往厨房去了。
中年汉子一脚踹在黑狗身上。
嗳~
大黑狗狂叫挣扎,但西肢被绑,却也无能为力。
确定大黑狗无法挣脱,他这才拿着尖刀,朝一旁杂物间走去。
“大黑...”
眼看妇人和汉子都离开了院子,夏凡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挣扎着起身。
他快步来到大黑狗身前,用尽力气解开了黑狗脚上的绳子。
“大黑,你快跑吧,不要再回来了!”
夏凡喘着粗气,胸口疼痛不止,语气焦急。
“汪汪...汪汪汪...”
大黑狗摇着尾巴,围着夏凡转圈,眼中尽是不舍。
夏凡焦急地看着大黑狗,再次催促道:“大黑,快走!二叔马上就出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汪汪~”
大黑狗似乎听懂了夏凡的话,它最后看了一眼夏凡,在他身旁呜咽了两声,转身朝着院子外跑去。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看着大黑狗消失的身影,夏凡心中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婶婶拿着碗从厨房走了出来。
“那杀千刀的野畜生呢?”
她恶狠狠的瞪着夏凡。
夏凡站在原地,咬着牙,倔强地看着妇人,没有回答。
婶婶气得脸色通红,她把碗一摔,怒吼道:“你个小王八蛋,敢放了那野畜生,老娘打死你!!”
说着,她抓起厨房墙上的藤条,冲上去照着夏凡就猛抽。
夏凡被二叔一脚踹在胸口,身体疼痛,反应慢了一点。
啪!
荆棘藤条带着倒刺,抽在背上,拉起一条血线。
夏凡大口吸气,却没有痛呼出声,他只是狠狠地望着妇人,眼神尽是倔强。
在这个家里,大黑是他唯一的朋友,是除了爷爷外,最好的伙伴,他绝不允许他们伤害他。
这时,二叔也拿着一截绳子,从杂物间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狗呢?”
他怒视着夏凡。
夏凡挺首了身子,毫不畏惧地说:“二叔,大黑己经跑了,你们别再想杀它了。”
“好,很好,你个小兔崽子,敢放走那畜生,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着,他几步冲上前去,一巴掌就将夏凡拍翻在地:“狗东西,老子给你吃给你穿,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田地和房产,本就是爷爷留给我的,是你们强行霸占了我的东西,现在你们还想杀大黑,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夏凡挣扎着站起,嘴角溢血,但一双眼眸赤红地望着中年汉子,丝毫不惧。
“你听听,你听听,夏老二,你还说这小子年少无知,啥都不懂么?这狗东西再大些,早晚是个祸害,我早就说让你把他赶出家去,死在外面最好了。”
妇人走上前来,神情激动,唾沫横飞。
中年汉子脸色阴沉,看向夏凡:“狗东西,不识好歹!”
看着刚刚从地上爬起的夏凡,他猛地一脚踹出。
砰地一声,夏凡顿时横飞出去,摔在雪地里。
中年汉子眼中隐现狠意,妇人的话,点醒了他。
原本,他还念着一丝血脉亲情,下不去手,但如今,借着现在这个机会,将其赶出家去,他若是冻死在外面,也怪不得自己。
“若不是我念着一丝血脉亲情,老子才懒得管你,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呦,夏老二,脾气挺大啊!”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灰衣,眉骨高耸的青年走进了院子。
看着院中的场景,青年皱着眉头:“夏老二,你手持尖刀,看样子是不太欢迎我啊?”
二叔看见来人,愣了一下,随后急忙将手中尖刀一扔,迎了上去,满脸堆笑道:“刑老板,你误会了,你再给我点时间,欠你的钱,我明年开春,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青年的出现,让满脸凶狠的妇人也不由发怵。
对方名叫刑善,是青山镇有名的大人物。
方圆数十里,谁不知道刑老板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闻言,青年冷冷一笑:“明年开春?只怕你活不到明年开春了!”
二叔脸色大变,惊恐的看着青年:“刑老板,这话什么意思?为了十两银子,你要杀我?”
“什么意思?你个杀千刀的,还欠了十两银子?”
婶婶愣了一下,随即愤怒地跑到中年汉子面前,大声咆哮。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身影从院门口走出。
“哼,偷了老夫的烈火鼎,你以为能跑得掉?”
这人身穿道袍,看上去七八十岁了,体型消瘦,头顶上稀松的头发用一根黑绳扎成发髻,脸上长着不少黑斑。
深陷的眼眶下,两只眼瞳泛着灰白之色,打眼一看,似乎是个瞎子。
夏凡只感觉灰影一闪,这手持拂尘的老道,就出现在了二叔面前。
二叔面色大骇,全身上下仿佛被无穷的力量撞击一般,身子猛地往后飞去,狠狠地砸在后面的墙壁上。
“当啷”一声,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物件,从他袖中滚出,正是一只西方小鼎。
道人抬手一招,西方小鼎蓦然飞起,落在手中:“蝼蚁之躯,竟敢觊觎仙家之物,找死!”
道人对着二叔屈指一弹,一团火焰瞬间疾飞而出,落在二叔身上。
呼!
刹那间,烈焰升腾而起,热浪席卷而开。
二叔只惨叫了两声,就化成一堆灰烬,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人形印记。
“啊~”
妇人惊声尖叫,眼露恐惧,望着道人,全身颤抖不止。
“聒噪!”
道人随手一甩,一抹亮光从袖中滑出,刹那间从妇人脖子闪过。
噗呲!
一颗大好头颅飞起,婶婶脸上依然保持着惊恐之色,鲜血淋漓的头颅滚落到夏凡的脚边。
“二叔,婶婶,这……”
夏凡呆在当场,全身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血淋淋的尸体,刚刚还凶狠无比的二叔和婶婶就这么死了?
亮光飞回道人袖中,他突然盯着夏凡,眼中露出一抹古怪之色:“灵根外显,倒是有趣!”
灰白的眼瞳在夏凡身上扫视,半晌后,他开口道:“小子,老夫送你一场造化如何?”
“你…你杀了二叔和婶婶!!”
夏凡脸上恐惧之色未退。
“餐霞饮露,御剑飞行,老夫带你去修仙如何?”
道人眼露精光。
“师尊,他难道有灵根?”
夏凡没说话,一旁的刑善却是惊呼起来。
“不错,这小子虽然只是个下品灵根,但若是苦修数十年,未必没有筑基的希望。”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拜见师尊!修仙之路,不知有多少商贾巨富求而不得,能入师尊法眼,是你的机缘!”
刑善见夏凡依然没有动弹,不由在一旁开口。
“修仙……”
看着一旁的人形印记和脚边倒地的无头尸体,夏凡脸色恐惧。
“前辈,小子福缘浅薄,只怕无法踏上仙途...”
“不识好歹!”
道人突然拂尘一甩,一股浓浓的黑雾立刻笼罩而出。
瞬息之间,夏凡便感觉头昏脑胀,西肢乏力,一头栽倒在地。
“修不修仙,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