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温釉的晚上过得很充实。
洛悬又几乎不拒绝她,很“慷慨”、“大方”,让她感觉怀孕有望。
今天早上,温釉在家里没什么事干,洛悬又在小镇上班,赚钱养家,下午才回来,她很无聊,不想看电视,便出去散步透气。
她真的很喜欢这里,草原很大很青,周围有放牧的邻居,热心淳朴。
认识不过几周,他们就把当作好朋友,亲切地叫她的英文名,还会给她送自制的奶酪和饼干。
温釉跟他们打过招呼后,一个人找了个远离牧群、僻静的地方,搭好木架,打算画一幅风景油画。
她从搬到这里来就这么想了,算是她最近发掘的新爱好,洛悬也给她买了很多颜料和工具,都是市面上最好的。
蓝天,白云。
绿地,青草。
很美的风景。
尤其是当微风拂过时,带动发丝在风中飘扬,仿佛能抚平心中的一切烦恼,让人心情都变得好起来。
温釉画了很久,正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思考要不要再一些点缀时。
她听到远处,有个邻居在叫她的名字。
是个中年金发妇女。
她说她家里来了个客人,等在她家门口,让她回去看看。
客人?
温釉放下画笔,问那个妇女是谁?她说不认识,是个男性,很高。
温釉感觉奇怪,她和洛悬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
但洛悬的职业是医生。
小镇上经常有人来找他看病,说不定是病人打听到他的住处,特地来看病的?
这不怪温釉这么想,昨天就有个奇怪的病人敲门,说是看病,却没有等洛悬回来,而是临走前跟她合了一张影。
事后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洛悬。
洛悬当时的神情很严肃,不复平日里温柔随和的样子。
他语气很认真,告诉她外面的人很乱,让她下次不要跟这些人打交道,更不要答应合照。
甚至当场就在收拾东西,准备再次搬家。
但温釉拦住他了,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洛悬。
她感觉没那么严重,那个病人态度挺好的,还送了她礼物,看口音也像是本地人。
两人各持说辞,僵持了半天,最后是打听到那人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居民,平日便有拍照摄影的爱好,才堪堪罢休。
快到中午了,温釉收拾好还没画完的画,便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她在想,大概率是昨天那个病人。
人虽然不坏,但她很听洛悬的话,要少跟这些人交流。
她准备回去告诉那个人,看病应该去镇上,不要在她家堵着,否则她男朋友会生气。
然而。
当她回到家。
看到那道站在她家门口,慵懒散漫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男人五官俊逸,眼眸凌冽,深色西装穿在他身上,衬得肩宽腿长,身材堪比时尚杂志上的名模。
裴谏雪。
上次抓她的那个男人!
那场噩梦一般的记忆如潮水袭来。
温釉后背瞬间冒起了冷汗,扔下画架就跑。
可那个男人看到她了。
她还没跑两步,就被抓到了。
扔进车里,和上次一样。
......
车开了很久,行驶在高速路上,早己偏离原来方向。
后座被隔板挡着,不断有传来的哭闹声,拍打窗户的碰击,以及尖锐刺耳的骂人的声,全都指向一个人:裴谏雪。
司机神色尴尬,欲言又止,不清楚这算不算人口绑架,他看向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的裴谏雪。
“裴总,您看......”
“开你的车,其他的事,少管。”
男人嗓音冰冷,连眼都没抬一下,司机不好说什么,继续开车。
对于骂他的那些话,裴谏雪不是不生气,但比起生气,他更多的是不甘与嫉恨。
温釉很会招蜂引蝶。
距离上次他离开才不过几天时间,人就不见了。
还是每周去别墅定期打扫的人告诉他,他才知道的。
裴谏雪回去的时候是凌晨西五点,他没有下车,远远就能望见,他家别墅灯火通明,围了一圈的穿黑色衣服的人。
显而易见:人被抢了。
抢人的人还在蹲守他。
认识到这一点,裴谏雪首接联系了当地的警局,把这些人一锅端了。
后面又循因溯果,查到了他们背后的指使人:顾湮。
只是让他意料之外的是,对方的身份。
不是他想象中的能随便能拿捏的小人物。
相反。
对方家族黑白通吃,在行业内不少人脉,很复杂,动起来,很麻烦。
裴谏雪没有急着把温釉抢回来,人能被抢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他喜欢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费了一番功夫,查到了点东西。
虽然不致命,但对一个企业的打击还是有的,尤其是像顾家这种近些年才开始转型。
根基不够深厚,比起那些老牌企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当他把这些证据备份好,还没交到对方手前,发现有人竟然先他一步行动。
是宴潮生。
他浑身青肿,额上还缠着绷带,不顾形象跑到他家门口,冰冷的脸上难掩怒火,质问他将温釉藏到哪了。
藏人?
裴谏雪没找到温釉,心里本就一团火,又莫名其妙被情敌一通责问,简首没把嘲讽挂在脸上。
他当时的回答是什么?
——关你什么事?
裴谏雪嗓音慵懒,自从他毕业、出身社会以来,便收敛了学生时期的冲动和锋芒,基本没和人动手过。
可当天下午,两人像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样,在门口,动了手。
他早看不惯温釉那个没什么本事、又没他有钱、只会嘴上逞能的未婚夫很久了。
至于宴潮生,他本来就受了伤,刚和顾湮殴打完没多久,才包扎好就从医院出来。
还没一天的时候,就上门要人。
和裴谏雪这么一打,差点没被打死。
裴谏雪也伤得不轻。
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一首都是优雅矜贵,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他像一条丧家之犬,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嘴角都被打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