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的男人..."方氏抚着她后背,像在哄幼时的她,"名利场里骗男人,后院深宅骗女人..."话尾化作一声叹息,"没人骗得过他。"
白芷把脸埋在那片蟹壳青的衣料里,咯咯笑起来:"大嫂放心,西哥是老狐狸,我是他养的小狐狸。"她仰起脸,故意眨着眼睛,"他对我有舐犊之情,不会吃了我的。"
"净瞎说!"方氏掐她脸蛋,忽然也笑了。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眶,"你这是要给他当夫人还是当女儿啊..."
窗外腊梅簌簌,几片花瓣粘在窗纸上,像被冻住的泪滴。
远处传来曾国宇低沉的笑声,混着范大少爷的咳嗽,在雪后清冷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中午方氏留他们吃饭,特意选了张不大的圆桌,西人围坐,显得亲近些。范铮垣坐在轮椅上,膝上搭着厚毯,神色虽倦,但见白芷来了,眉间也松快几分。
方氏知道白芷嗜甜,本该饭后才上的点心,早早便摆上了桌。白芷一见那碟蜜枣糕,眼睛一亮,筷子一搁,连饭也不吃了,只顾着往嘴里塞甜食。曾国宇皱眉,见她第三次伸手去拿,筷子“啪”地敲在她手背上。
“哎哟!”白芷痛得一缩,白皙的手背立刻浮出两道红痕,眼眶瞬间泛了水光。
方氏立刻瞪向曾国宇:“你做什么?”
曾国宇一愣,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下手重了,尴尬又心疼地笑了一下:“我……没轻没重,就想吓唬一下……”说着伸手要去抓她的手腕,“给我看看。”
白芷气鼓鼓地躲开,把手伸向方氏,委屈道:“大嫂,好疼。”
方氏又剜了曾国宇一眼,低头给她轻轻吹了吹。曾国宇挨了几记白眼,讪讪地收回手,转而夹了几筷子白芷平日爱吃的菜,堆到她碗里。
白芷不领情,撒完娇,故意挑衅般又去抓曾国宇面前的那块蜜枣糕。曾国宇这回不敢打了,只瞪着眼睛,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回家收拾你!”
白芷一怵,拿了这块便没敢再拿,可也不肯让他如意。他夹给她的菜,她咬一口就往他碗里扔,再夹别的,咬一口,又扔回去。曾国宇也不恼,由着她糟蹋,只要她肯吃几口饭,怎么闹都随她。
方氏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给范铮垣盛了碗汤。
晚上又在范府用过饭才回去。
汽车里,白芷笑嘻嘻地凑近曾国宇,问:“西哥,你捡我吃剩的吃,怎么都不嫌弃我啊?”
曾国宇侧眸看她,眼底噙着笑,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随即俯身贴着她耳朵,嗓音低哑暧昧:“嘴儿都亲了,还嫌弃什么?”
白芷耳根一热,脸瞬间红透,臊得说不出话。
曾国宇得寸进尺,继续贴着她耳畔,气息灼热:“怎么?你嫌西哥?”
白芷伸手拽住他两只耳垂,故意道:“嫌弃。”
曾国宇低笑一声,忽地按住她后脑,狠狠亲了一口:“我让你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