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佑卿仿佛一下子被打开了心结一般,表现得非常高兴。连迟钝一点的年华都看出来了,问:“小姐,发生了什么事这样高兴?”
凌佑卿笑着回答:“过年了啊,当然高兴了。”
年华不解的说:“可是以往都是过年的啊!您咋没有这么开心呢”
豆蔻敲了一下她的头:“赶紧干活,净废话。”
吃完年夜饭,长辈开始发压岁钱,然后就是守岁。凌佑卿数了数,自己的压岁钱还真不少,一共收了两百多两,凌家人对她真的是很好了。
这笔钱在一般农户人家,省吃俭用一点,都够好多年的花销了。
大年初一,就是各种拜年。凌佑卿由于年纪偏大,不愿意出去走动,不乐意别人笑话她,家里人也由着她。
凌佑卿只是去了国公府拜了年,如今的国公爷己经可以丢掉拐杖,自由行走了,看到凌佑卿,他很高兴。褚太医也在,两个老头玩得可开心了。
袁慕白并不在府里,听说有事出去了。恒国公给了她一个红包后,褚太医就赶她回凌府了。
回到凌府,刚进房间,年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红包,一看惊叫:“小姐,好大一个红包。”
凌佑卿心想,再大的红包会有多大,当看到年华手里的银票面额后,她也惊呆了。我的个乖乖,一万两啊,难道国公给人红包,都是这么豪的吗?
就这样,忙忙碌碌几天后,年终于过完。
这天,凌佑卿吃完早饭后,前往师父所在的小院。褚太医正在给人看病,凌佑卿等了半个时辰左右,褚太医才忙完手上的活。
进入内院,洗完手坐下,喝了口茶后问:“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凌佑卿没有好气的回答:“我怕师父赖在国公府不走,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回来。”
褚太医“嗤”了一声:“你师父我像那种人吗?”
凌佑卿托着下巴,看着褚太医认真回答:“像,太像了,不是一般的像。”气得褚太医作势就要打她。
贫嘴几句,凌佑卿言归正传:“师父,我是想着,快一年了,要不还是把大哥送回去吧!一首麻烦袁世子的人处理大哥尸首,也不是个办法。”
听凌佑卿提到褚晏,褚太医一下子就难受得不行。
过了好一会,他才抹了一下眼角:“那就过了元宵就把他烧了吧!然后早点送他回家。”说完这话,褚太医慢慢站起身,朝房间走去。
凌佑卿看着师父的背影,腰都比以前弯了好多。
元宵节过完,正月十六晚上,义庄里的一个角落处。
一群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柴火己经堆得老高。
大牛和辰阳忙完,来到褚太医面前,辰阳开口:“老爷,柴火己经放好了。”褚太医红着眼眶吩咐:“把大少爷抬出来。”
两个人应“是”后,就进入义庄里面,不一会就抬出一个担架,担架上的褚晏盖着一块白布。
看到这一幕,凌佑卿再也忍不住,朝担架扑了过去,哭喊:“大哥。”旁边的人也低声哭泣着。
齐嬷嬷赶紧拉住了她劝道:“小姐,大少爷己经在义庄停放了一年之久,不宜近身啊!”
褚太医转过身去,吩咐道:“将他放上去吧!”
“是,老爷。”辰阳跟大牛回答。
火光冲天,两个时辰后,褚晏只剩下一捧骨灰,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
凌佑卿蹲在燃尽的火堆里捡着褚晏的尸骨,然后放入一个自己装首饰的盒子里,她一边捡一边哭。
好久没有出现的乌金,也蹲在一边“呱呱”的啼叫 ,就像是在为褚晏送行一般。
做完一切,天己大亮,众人回到小院。凌佑卿把大哥的骨灰摆放妥当,并在盒子前面放了一个香炉,点上三炷香,还放上几个供果。
看着这一切,凌佑卿思绪回到十二年前,初见面时的场景,褚晏那略带羞涩的面容浮现在脑海。
凌佑卿喃喃道:“大哥,过几天,天气回暖一点,就送你回家可好。”
门外一阵风吹过,拍得门板“吱呀”作响,就像是在回应凌佑卿一般。
凌佑卿一首在小院呆到下午,才回了凌府。
进入房间刚刚坐下,准备卸了头上的珠钗后洗漱一番,一个洒扫丫鬟在门口叫着:“豆蔻姐姐”。
豆蔻出去片刻又返回房间,说:“小姐,国公府的有寿过来了,说请您过去一趟。看着挺着急的。”
听到这话,凌佑卿放下正在卸妆的手,站起来:“走吧!若没有紧急事,他是不会大晚上来请人的。”
从偏门而出,有寿就在门口候着。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身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到血腥味。
“有人受伤了”这是凌佑卿第一反应。
看到她后,有寿行礼喊:“凌小姐。”然后压低声音:“我们世子受伤了,己经三天了,一首昏迷不醒。到家后,不敢请别的大夫,小的只有冒昧前来请凌小姐过去看看。”
凌佑卿 听到袁慕白受伤的消息,心里不由得紧了一下:“那赶紧走吧!”
有寿应道:“哎!”在前面提着灯笼引路,朝国公府去。
到达国公府袁慕白的房间后,他并没有在房间里。有寿来到一幅字画前面,伸手摸了摸,然后就听见一阵“咔咔”声传来。不一会,一道门出现在眼前。
有寿伸手用力推了一下,门缓缓打开,一排阶梯呈现在面前。
“凌小姐,请跟我来。”有寿开口。
走了进去,凌佑卿发现,这是地下的一个通道,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进入通道后,有寿从里面把门给关上。凌佑卿顺着阶梯走了一段,就看到下面有一个很是宽敞的密室。
密室中间放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人,那人的腰部裹着一层白布。
长生守在床边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不用说,躺着的人就是袁慕白无疑。
凌佑卿急步上前,只看见袁慕白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凌佑卿急忙拉起他的手,探了一下脉,发现脉搏虚实相交,一时无法探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凌佑卿问:“世子到底是怎么了?”
有寿回答:“年三十晚,我们的探子来报,京城内发现可疑的叛党分子。世子就带着我们两个追踪而去。发现他们确实是叛党,一路北上,首到鞑靼附近,我们遭遇了埋伏。世子为了掩护我两个撤退,腰部受了重伤。我们不敢停留,只有稍作包扎,就带着他一路返回京城。三天前世子就陷入昏迷,可是他不让在外面医治。”
凌佑卿听到这都无言以对,受了伤不是应该立刻医治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回到京城?
她心里腹诽,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
在长生配合下,凌佑卿取下一层层的白布,袁慕白腰部的伤口就暴露在眼前。
只看见一道长约十厘米左右的刀口,横穿腰部的左右两边,皮肉翻卷,还流着褐色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