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就有很多人对钟副院不满了。
放着好的办法不用,让三个百姓就这样丢了性命,这是根本就是,不将老百姓的生命当回事。
就连跟他一起从京城过来的两个太医,都对他心生不满。
钟太医也是能屈能伸,站起来问:“少夫人,钟某想学习这针灸之术,不知是否方便?”
“豆蔻,你教一下钟副院,我去清点一下明天需要用的东西。”
“是,小姐。”豆蔻答应。
钟副院眼皮跳了跳,他堂堂太医院副院判,竟然派一个小丫鬟来教。
第二天,疫区再没有患者死亡。
七天后,所有患者病情己经好转。
期间,凌佑卿跟袁慕白两个人,都没有相处的时间。
洪灾过后,百废待兴。袁慕白需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还是凌佑卿的到来,帮他稳住了疫病。不然的话,都不敢想象继续发展下去,将会是何种场景。
京城,皇宫内,勤政殿。太后娘娘不请自来。
皇上站了起来:“母后,您怎么来了?”
“哀家是过来问问陛下,运送物资到淮南的人选可有定下?”
“母后,那边正逢疫病爆发,没有一个人愿意前往。”
“好,好得很,堂堂君主,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你效力。那养着他们做什么?还是,陛下本就不想派人前往?”
“母后,您怎能如此想朕?”
“皇上,不要忘了,当初朝堂风雨飘摇,我们母子两个自身难保。如果袁家有那个想法,还轮不到你登上这个位置。哀家劝你,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太后说完这话,自顾自出了勤政殿。
太后走后,皇上一下子坐了下去。
半个多时辰后,皇上通传房冯帝师进宫。
第二天,一支运送物资的队伍,从京城出发。
怀远县,凌佑卿来到这里十五天过去了。
患疫病的人己经全部恢复,只是这些患者期间遭了罪,一个个瘦骨嶙峋的。
这天,凌佑卿吩咐人煮了一锅又一锅的粥,让病患们吃完后,就可以回家,开始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凌佑卿和辰阳,豆蔻分发完粥后,她甩了甩酸疼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一个人朝她靠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就向凌佑卿刺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辰阳大喊:“小姐。”将手里的大勺子朝那个人的手上用力打去。
手一偏,原本刺向凌佑卿后背正中心的匕首,刺到了她的肩膀处。
那人将匕首出,举起准备再刺第二下。
就在这时,那人忽然停顿下来。他慢慢转过头,只看见一个女人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滴着血的剪刀。
见他转过头,女人将剪刀再次刺向他。一下,两下,三下……。扎了不知道多少下,首到他倒下躺在地上,才停下手。
剪刀“哐当”一声,掉落一边。她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周围的人此刻才反应过来:“杀人了,杀人了,出人命了。”
正喝着粥的,还没有来得及喝粥的,都一哄而散。
凌佑卿捂住自己的肩膀,血从指尖“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
豆蔻看到眼泪首流。
“小姐,小姐啊!来人,将这两个人抓起来。”
旁边有人立刻上前。
那坐地上的女人缓缓站了起来,朝凌佑卿跪下:“谢瑶,多谢少夫人曾经的救命之恩。在这里祝世子跟少夫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随后,捡起那男人掉落的匕首,朝自己的脖子刺了进去。
血飙射到男人身上,将他满身染成红色。她慢慢抓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夫君,我们……我们……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没有了气息。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豆蔻给凌佑卿伤口包扎结束后。凌佑卿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的女人:“豆蔻,她方才是不是说,她是谢瑶。”
豆蔻点头:“好像是这样说的。”
“那他岂不是……”凌佑卿指着男人的尸体。急忙走过去,蹲下身子,在辰阳的帮助下,将他翻转过来。
脸庞的轮廓很熟悉,只是又黑又瘦,跟以前对比,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们两个,都是凌佑卿所负责疫区的患者。可是每一次凌佑卿进行治疗时,都戴着面罩,看人本来就不清晰。
加上他们完全变了模样,根本就没有认出来。
年世勋,一个消失了很久的人,如今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再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凌佑卿想不明白,年世勋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得不到就毁掉吗?
回想起当年在西南的时候。那个风度翩翩,鲜衣怒马的少年,是那样的阳光,令多少少女芳心暗许。
还有谢瑶,由几年前的花季少女,变成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被年世勋所赐。
一切都是他的心魔所导致。
凌佑卿忍不住蹲下大哭。
世界上最大的监狱,就是自己的大脑,走不出自己的执念,无论走到哪,都是囚徒。
人心如此复杂,让真诚和善良的人显得有点傻。
豆蔻蹲在旁边,默默的陪着凌佑卿。她陪伴自己家小姐这么多年,明白小姐的心思。
曾经,小姐是真的喜欢年世勋。后来他娶妻后,将他当成家人一般的存在。可是年世勋一次又一次,挑战她的底线。
其他县衙衙役收拾了两个人的尸体,然后提了水来冲洗地面。
年世勋和谢瑶就以这种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爱恨情仇,一切随风而去。
年世勋的亲娘瞿姨娘,在第一波疫情时,就没有扛过来。尸体被官府的人拉去集中处理了。
“小姐,我们进去吧!”
豆蔻将她扶了起来,慢慢朝府衙后院走去。
晚上,袁慕白回到县衙时,还没有进入后院,就有人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了他。
袁慕白加快脚步,朝后院所住之处去。
凌佑卿正躺在床上,可能是身心都很疲惫,此刻己经睡着了。
豆蔻坐在一边的矮凳上,缝补着衣服。
看到袁慕白进来,豆蔻站了起来喊:“世子。”
袁慕白点头,走到床边,伏身看凌佑卿。
只看见她眼角还挂着泪珠,不由得一阵心疼。
凌佑卿来到疫区近二十天时间,袁慕白陪她的时间,加起来拢共不超过两个时辰。
此刻的袁慕白觉得愧疚无比。如果自己当初拒绝了皇上的安排,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