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末的日头悬在头顶,沙地烫得能烙饼。
逃荒队伍的牛车轱辘不小心陷进了流沙里,李铁柱挥着麻绳嘶吼:
“青壮年们上!再推不动今晚都得要喂沙虫了!”
王大娘家的媳妇背着昏迷的孩子,踉跄着去帮忙拉着车辕。
赵家人的板车却远远停在高处看着一群人拉车。
赵天缩在草席上,溃烂的腿缠着发黑的布条,像条死狗躺在上面。
他见云梦经过突然朝她冷笑:“姜翠花,你有本事别用暗卫帮忙?”
他话未说完,小绿蛇“嘶”地窜出缠上了他的脖颈。
云梦甩鞭抽断他手边的拐杖威胁他:“赵瘸子,舌头是不是痒了?”
她转头吩咐青梧,“把他家水囊全戳破,让他们尝尝喝沙子的滋味。”
孙翠花扑上来就撕咬,被墨渊拎小鸡似的丢开了。
“夫人,西南方向有异动。”墨渊轻声说。
云梦顺着他目光望去,沙尘里隐约露出狼群灰影,足有二十余匹。
她从空间摸出半袋硝石,撒在车轮周围,低声吩咐:“小渊儿,点火。”
火苗腾起的瞬间,只听到不远处的狼群发出呜咽声。
赵朗儿却趁此时机扑向装糙米的布袋,却被墨炎轮椅碾住了他的手指。
男人冷笑,软剑挑开少年的袖口,里面露出来三道新鲜的牙印。
“想要粮?这是人咬的吧?赵皮子,你孙子开始吃人肉了?”
难民群听到了一下炸开了锅。
赵家人瞬间慌乱,赵虎抄起柴刀就想扑过来,却被云梦甩出来的毒针钉住了膝盖。
她蹲下身,手指尖划过赵朗儿嘴角的血渍问:“滋味如何?要不要尝尝我特制的腐骨散?”
赵朗儿却狠狠的看着她,又不敢吭声。
正午时分,热浪里的孙翠花眼睛望着云梦在马车里啃西瓜时。
身体却突然扑向王老汉孙子的水囊,然后狠狠的说:“给我喝!”
男孩死死护在怀里,水囊却不小心“噗”地一声裂开。
赵朗儿趁机把水囊抢过,仰头灌下最后一滴水,喉咙还发出餍足的咕噜声。
“赵家人,真当我治不了你们吗?”云梦气得甩出银针,扎入赵朗儿的舌根上。
‘’啊‘’少年惨叫着吐出了舌头,舌头却在一瞬间己肿成了紫色。
云梦把玩着染血的银针,轻声说:“这叫‘三日消’从今晚开始,你的舌头会一寸寸烂掉。”
墨炎过来忽然扣住她手腕,轮椅转同时向西北轻语:“云儿,有沙尘暴。”
只见漫天黄沙瞬间吞没了傍晚的日光,难民们尖叫着开始抱头乱窜。
云梦被墨炎护在了怀里,她听见赵二牛的哭喊混着沙粒的击打声:“奶奶!我喘不过气。”
沙暴停歇时,赵秃子的牛车彻底陷进了流沙。
赵家人哭嚎着扒着沙子,云梦却抱臂站在旁边冷笑:“别急嘛,我教你们个好法子。”
她甩出长鞭缠住赵虎脚踝道:“用活人当锚,或许能把车拽出来?”
“你敢!”
孙翠花扑过来,被墨炎一脚踹进了沙坑。
云梦将赵虎倒吊在车辕上,鞭子狠狠抽在他后背。
“使劲蹬!不然流沙先吞了你奶!”
少年绝望的蹬腿下,板车竟真的松动半寸,结果真给车拉出来了。
寅时队伍在一处断崖下暂时歇息。
云梦站在马车旁摸着小腹,墨渊递来一杯温热的姜茶放在她手上。
他指尖擦过她唇角轻声说:“夫人,明日要过‘鬼喉峡你一定小心点。‘’
他话音刚落,墨炎就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有我在,鬼门关也得绕道。”
云梦在墨炎怀里听到赵家人的咒骂声从暗处飘来,却被夜风卷着送进流沙里。
云梦倚在墨炎肩头,望着天际残月轻笑低语:
“等过了这关,咱们好好收拾赵瘸子,把他泡进盐水里,让沙蚁啃光烂肉?”
墨渊低声回应:“夫人这法子,比我的刀还狠。”
三人相视而笑。
戌时三刻,断崖下的营地飘着几缕青烟。
王老汉用小铁锅煮着野菜糊糊,铲子在锅底刮得“刺啦”响。
云梦倚在墨炎轮椅旁,看墨渊削着从空间取出的苹果。
“夫人,主子,西南角有动静。”青梧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
众人望去,只见有三十余道黑影正朝营地逼近。
其中两人架着焦黑的木架,上面串着是烤得焦糊的人形!
“是流民。”
李铁柱握紧了手上的柴刀,指节发白,声音轻颤:“他们身上有鼠疫脓包。”
难民们顿时炸开锅,几个孩童吓得钻进了母亲怀里。
赵家人却眼睛发亮,赵皮子拄着断拐杖颤巍巍起身吼道:“对面的,给老子留块腿肉!”
云梦冷笑,扔出浸过草药的布条给旁边的两个男人:“把口鼻蒙上。”
她转头对墨渊挑眉温柔的说:“小渊儿,用你的剑给他们‘接风’?”
墨渊会意,佩剑出鞘划出银弧,剑刃挑飞了流民手中的焦肉。
“谁抢我的食!”流民带头的男人满脸脓疮,眼睛猩红,挥着生锈的斧头就劈来。
云梦侧身躲过,袖中银针没入了对方的膝盖。
“这肉里掺了断肠草,你们想吃?”她话音未落。
赵朗儿己扑向焦肉堆,却被墨炎轮椅碾住了他的手背。
“你放开我孙子!”孙翠花也尖叫着抓向云梦的脸庞。
云梦反手就扣住她手腕,小绿蛇窜出,一下咬住死老太婆的耳垂。
“啊!”
孙翠花疼得在地上打滚,赵虎在后面抄起长矛就搞偷袭,却被墨渊一脚踹进了沙里。
对方的流民们见状像发了疯似的,有人掏出藏在破布下的弓箭。
云梦从空间摸出辣椒粉撒向空中,呛人的辣味混着焦肉的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难民们咳嗽着后退着,赵二牛却趁机抓起半块焦肉塞进了嘴里,他喉咙还发出满足的吞咽声。
“赵家人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墨炎冷笑道,同时他的软剑抵上了赵天的咽喉。
墨炎的轮椅下沙地突然震动,云梦瞳孔骤缩大声喊:“流沙!所有人抓住绳索!”
她甩出从空间取出的麻绳,村民们也慌忙往断崖上攀爬。
赵秃子的板车再次被陷入了流沙,赵家人扑了上去哭嚎着互相拉扯着。
云梦站在马车旁冷眼旁观,她甩出长鞭缠住赵虎的脚踝道:“别急着逃啊?”
她手腕翻转,将少年倒吊在流沙上方低语:“上次用活人拉车,这次用活人探路如何?”
“救命!”赵虎的惨叫混着流沙的吞噬声。
孙翠花疯狂的扑过来撕打,却被墨渊再次一脚踢进了沙里。
云梦看着赵家人在流沙边缘挣扎,转头对墨炎轻笑:“小瘸子,你说他们能撑多久?”
“最多半炷香。”
墨炎揽住她腰肢,轮椅碾在赵皮子掉落的玉佩上走过。
“云儿,该走了。”他话音未落,难民中突然冲出个怀抱婴孩的妇人,首首撞向云梦的腹部。
“小心!”
墨渊飞身上前,剑尖一下挑开了妇人手中的匕首。
云梦趁机甩出银针,却见妇人脖颈浮现大片鼠疫晚期的紫斑
云梦秀眉微拧,她迅速掏出草药洒向空中吼道:“所有人后退!这是疫尸!”
混乱中,赵二牛突然冲向疫尸怀中的婴孩,一把扯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难民们惊恐的尖叫。
云梦怒极反笑,甩出九节鞭缠住了少年的脖颈,她手腕发力,将人拖至流沙边缘低喝。
“好一个畜生!不如让沙蚁啃烂你的肠子?”
寅时的营地只剩燃烧的焦肉与赵家人的咒骂声。
云梦靠在墨炎肩头,手指在他胸口上画圈圈。
墨渊递来温热的姜汤,指尖擦过她染血的唇角。
“夫人,明日过鬼喉峡,你得注意点,别冲动。‘’
“有你们在,再险的关也闯得过。”
云梦仰头咬住墨炎的指尖,血腥味混着苹果甜真的好甜。
“倒是赵家人,等过了鬼喉峡,该给他们换个‘新玩法’了。”
她望向远处蜷缩的赵天,唇角勾起残忍弧度轻声说。
夜风卷着焦肉碎屑掠过了营地,灾民们在水源不多的情况下,只能啃着干饼子。
远处的赵朗儿舔着嘴角的血渍,偷偷将半块焦肉塞进了怀里。